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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先生,奴不知道,刚刚女郎说要留老嬷嬷用膳,陛下就让她留下了。”
小宁内心大叫不好。
当今帝天子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容许低贱的奴隶与他同桌用膳?
小宁觉得老宫女一定已经被天子手撕生吃了,说不定连骨头都啃了,那么,他觉得自己也要凉。
邵蓉蓉不知道一顿饭吃得好好的,天子他为什么又要吓人。
然后她突然想起自己被永安伯送来殷京途中,曾听说过的当今帝天子的残暴事迹,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帝天子就是当初救了她的少年,还一直认为天子还是帝卯。
可是邵蓉蓉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爱慕她却格外羞于言语的天子是她沿途所闻的暴君。
“陛下,你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呢?嬷嬷她不过夹掉了一条菜而已...”
邵蓉蓉气鼓鼓地跑到老宫女跟前,想扶着她起来,还给她的碗里重新夹了条豆芽菜,笑着将铜碗塞进老宫女手里。
“嬷嬷,你喜欢吃这个是吗?也尝尝那个忆容角吧,里头是香香嫩嫩的酥肉,还有熟虾,可好吃啦。”说着,她又笑着给老宫女碗里夹了个角。
这下老宫女看看邵蓉蓉,又看看脸色难看的帝天子,看着手里贵重得烫手的铜具,哭着连连求饶,恨不得原地去世。
慕容彻非常看不惯妖女那副假好心的模样,当初他落魄时,她也是像对那老宫女一样,对他极尽关怀,装出一副毫不嫌弃他身世的样子。
他越看越恼火,对她吼道:“邵蓉蓉,你给孤过来!”
邵蓉蓉一愣,眨了眨眼,竟也很乖巧地走到他旁边,换作是以前的妖女,对他厌倦后,总是找尽一切借口逃离他身边,压根不会这么乖巧。
邵蓉蓉坐到他旁边时,才发现原来他的手受伤了,手掌被铜器划破了,血流了一地。
她紧张地朝老宫女道:“嬷嬷,麻烦你赶紧去喊医巫过来,陛下受伤了。”
她这个态度稍稍取悦了慕容彻,他脸色缓和了一些,朝老宫女道:“不必,去准备些伤药吧。”
天子此话无疑是让老宫女如获大赦,她放下铜碗远离了让她胆战心惊的案桌,磕头谢恩慌忙出去准备。
宫室内又只剩下二人独处。
邵蓉蓉细心地替他擦拭了伤口,十分伤感地抬头看他道:“阿彻,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暴君吗?”
“怎么可能呢?你明明长得那么好看,饮食的口味又同我那么一致,你看这些全容宴的菜刚好都是我喜欢的,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是暴君呢?”邵蓉蓉凄楚落泪道。
第8章 激动
慕容彻听见她说“菜式刚好全部都是她喜欢”时,他被口水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严重了几乎咳出眼泪。
邵蓉蓉连忙给他递茶汤。
“阿彻,你没喝到东西怎么会呛到呢?”
“闭、闭嘴!不许再叫孤的名字了!”慕容彻咳得脸和脖子都红了。
“孤如今是帝天子!是帝天子懂吗!你该怕孤!该和他们一样对孤战战兢兢,唯恐自己得罪了孤懂吗?”是天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你可怜的小兽奴了...
“还有,孤只是刚好想换点平常不怎么吃的菜,并非特意挑你喜欢的菜式!”
“孤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若你觉得孤是暴君,那也没有办法,孤是不会为你改变的!别做梦了!”
慕容彻一口气吼了好多。
换作是以前的邵蓉蓉听了这些话,大概会轻`佻地一哂,花枝乱颤地取笑他,妖媚地说“我又不在乎”,然后转身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可此时纯真乖顺的邵蓉蓉只是瞪大了黑亮的杏眸,为难地挠了挠头:“真的...不能再叫你阿彻吗?可我怎么感觉我喊你阿彻时,你会比较高兴啊?”
“孤没有高兴,孤厌烦得很。”
“那...好吧,陛下。”她突然间恭恭敬敬起来,退回了同帝王三尺远的距离。
邵蓉蓉暗暗地叹息口气,她好不容易遇上一位自己不害怕的男子,这位男子正好是帝天子,她原本都决定好了要是父亲不接她回去,她就做好同天子厮守一生的打算。
正因为她长久以来对男子的惧怕,现在突然冒出一位自己不害怕的,纵然他是天子,那他也是自己的爱人,所以她才会主动同他亲昵,直呼名讳的。
可是,阿彻他好像挺不高兴的样子,看来是不成了...
老宫女将伤药送来放下后就走了,邵蓉蓉低着头吃饭,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还是慕容彻等了好久也不见她主动过来说要帮忙上药,喊她过来她才过来的。
只是在帮他上药的时候,全程眉眼都是低垂耷拉,一副恭恭谨谨的模样,再也不会像刚才一察觉他受伤就紧张着急的模样了。
她一声不吭帮他上好了药,就低头退下,退回自己屏风后的小天地里玩摸甲壳的游戏了。
退回自己的小天地后,邵蓉蓉终于抬起了脸遗憾地叹息一声。
刚刚她忍得好辛苦呀,看到他那个伤口迸开的样子好想去亲一亲帮他呼一呼呀,但是阿彻他好像会不喜欢,她只好忍着。而且难得身边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呀。
阿彻他长得很好看,她真的很想再多看他几眼呀。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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