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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今天还不许她跟他亲近了。
怎么办?才一天没怎么跟他说话,她就觉得很难受,很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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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彻被外头值守的小安喊去了紫圣殿。
原本他誓死不愿意离开寝宫范围半步的,但前殿处发生了动乱,帝台今日新进宫的宫女中,竟然混入了乱党逆贼,现在刚刚平息了,需要天子过去发落。
他本来可以把人带来愈安宫附近,由小安代由审讯的,但慕容彻一听那逆党头目的名字,脸色都变了,加之妖女在侧殿沐浴,不时有水声扰得他心慌气短,便想着赶紧出去处理一趟再回。
步出寝宫时,慕容彻心里还不太踏实,很不放心,下令让小安把宫殿门锁上才走。
邵蓉蓉沐浴完,整个人就像一颗剥了皮的粉蜜桃一样好看。
她浑身松快,想着两人都冷战一天了,要不然待会试探喊他“阿彻”看看,要是他没有反对,她就装作“又”失忆,把今天的事情忘了,恢复前几天两人相处的状态吧?
可邵蓉蓉出来才发现慕容彻不在了。
他陪她关在屋里好几天了,现在居然离开,这让邵蓉蓉一下子缺失了安全感。
紧接着,准备出去给邵蓉蓉拿香膏的老宫女发现殿门拉不开了。
“不好了,女郎,我们被殿下锁在屋里了!”
邵蓉蓉手里握的两个削好皮的蜜桃一下子滚落在地。
紫圣殿前,一个身穿宫女服,面容俊朗的男子匍匐在地,他便是摸进帝台来还没见到天子面,就被识穿揪了出来的逆党之首,曾经楚国的公子卫凛。
楚国早在萧正德把持朝政后就已经灭国,本来慕容彻剿灭奸宦,就相当于帮卫凛报仇了,但卫凛这些年依旧绞尽脑汁偷偷和民间逆贼乱党纠结成伙,想找机会杀了天子。
“姬彻!蓉蓉她当年救你一命,而你却把她逼死,你会不得好死的!有本事你杀了我,这样我就可以去下面和她团聚了,不然有我活着一天,我一定想尽办法杀你!”
曾经自诩矜贵的翩翩公子卫凛,如今竟然沦落得穿女装冒夜进宫,筹谋策划了几年,结果进宫连慕容彻一根手指头都没伤到,就被抓了起来。
换作以前,慕容彻肯定不肯杀他,而是把他抓起来折磨得生不如死,因为他是不会让这对有情的苦鸳`鸯在地下团聚的。
不过现在知道邵蓉蓉没死...他也不会这么快杀他,因为他还要弄清楚一件事。
“卫凛...”慕容彻拖着把带血的青铜刀来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地蹲下,用刚刚砍人还砍得热乎的刀刃架到了他脖子上。
“只要你把当年邵蓉蓉离开帝台前去找你说的话,完完本本告诉孤,孤就赏你个痛快。”
“儒者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蓉蓉的事情,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要杀要剐随便!”
曾以文采惊艳天下的楚国卫公子乃一介文弱贵公子,虽然刺杀之事失败,但也表现出了文人雅士的节气,同当年忍辱偷生的慕容彻截然不同。
慕容彻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每每看到他自诩清高气节高亮,就会想起自己的卑贱肮脏,就会想起邵蓉蓉那妖女冷落他,而朝他走去的身影。
他忍不了,他恨不得将他们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小安,锁起来,送进地牢去,给他上十八种大刑,但是千万看紧了别让他死,直到他肯说出来。”
慕容彻交代完,就匆匆往愈安宫去了。
刚才阴鸷残暴的天子临踏出愈安宫前,因为担心自己短暂离开视线,妖女又会消失不见,于是命人给愈安宫每一个殿门都上了锁。
邵蓉蓉以为天子锁了门离开,是要将她抛弃在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她很伤心,她一伤心地哭,那些老宫女便真的以为天子把她们都锁了是因为要杀她们,所以更慌了,开始分头在每一个殿门上撞,企图能撞开殿门逃生。
“宁先生!宁先生你守在外头吗?你快开开门让我们出来啊!陛下为什么要把殿门锁住啊...”
一个老宫女急得扒拉着殿门哭了起来。
小宁为难了起来,先前他已经做了不少事情让陛下讨厌的,现在他真的不能擅自开锁得罪陛下了。
“嬷嬷!你们安静点!等陛下回来,门自然就会开了!”
他说完,就到远处去守着,不想听见被撞门的砰砰声。
老宫女们听了,这下更害怕了。
为什么等陛下回来,门自然会开?莫不是陛下带了烹具过来,要煮了她们喂狗吧?
这样的事情陛下可没少干啊...
不要啊,她们还想躲在冷宫安然老去啊...
宫女们一着急,像无头苍蝇开始乱窜,不小心就打翻了烛架上的烛台,火掉在案几上的酒壶,大火“轰”一声就燃起来了。
慕容彻回到愈安宫时,宫室内的火已经扑熄了,宫室洞开的好几个门处都冒着黑烟,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从里头窜了出来,呛得人咳嗽不已。
老宫女们尽数被救,一个个脸容乌黑地躺在宫室门外的空地上,本来还好好的,眼见天子一袭镶金玄青色五爪龙冕袍,和踩在脚下的赤舄,吓得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慕容彻疯了似的冲进宫室,不顾里头浓烟滚滚,一边用大袖扑着浓烟,一边在烧成了黑渣的废墟里扒,企图能扒出邵蓉蓉的痕迹,最后只在一张侥幸没烧着的三角架底下找到两个削好了皮、已然沾满火灰的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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