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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蓉蓉心里难过着,也低着头抱着那盘仅剩三两个的糕点,坐在距离慕容彻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默默地小口吃糕。
二人一个干坐着在生闷气,一个默默啃着糕心思重,就这么无言冷战了一天。
翌日,慕容彻为了缓和二人的关系,决定接受下属提出巡兵的提议,把邵蓉蓉一块带上出宫透透气。
邵蓉蓉听说他要带她出宫,脸上才展露出一丝丝笑容。
这是她得到了香囊,不害怕男子了以后,头一回出宫,她也有些期待,想到外头去看一看。
帝台距离军营有一段路,慕容彻本来骑马去,不用一个时辰就到了,可是带上邵蓉蓉,就必须坐车,得花半天的时间。
去到军营天已经擦黑了,得在那里住上一夜。
在走出车厢时,邵蓉蓉还有些小紧张,左手掐紧了香囊,右手牢牢握住慕容彻的手,眼睛紧闭着都不敢睁开了。
脚下踩空一头栽进慕容彻冷冽的怀抱时,还把他的胸膛撞得“砰”一声巨响。
听着声音,她还以为自己把人家胸骨给撞断了,结果慕容彻第一反应是急急抱她坐在车辆的横辕上,焦急仔细地察看她的脑袋。
结果,她心虚地一抬眼就撞见他满脸的忧虑,“脑壳没撞坏吧?要不要紧?头晕吗?怎么都闭着眼睛不说话?”
等她被他牵着手走上高耸巍峨的古老城墙之上,看着万千甲士朝着她的方向整齐划一地动作,山呼“万万岁”时,她彻底被这情景震撼了。
而此时站在她身侧的这个身姿挺拔、拥有俊美长相的年轻男子,则浑身上下散发出从战场摸爬滚打过的狠戾劲,和独一无二的王者气势。
等他面对着一众臣服于他的甲士,宛若一把收回鞘敛去了煞气般的宝剑,平静地喊平身时,邵蓉蓉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命。
他的外形、他的气势,就连他眼中暗藏的锋芒,这一切一切都是她爱极了的。
若然这样一位优秀的男子真的能喜欢她,而不是为了诸如“复仇”的目的将她捆在身边的话,那该有多好?
入夜,邵蓉蓉跟着慕容彻入了皇帐后,就有官员来找他议事。
慕容彻出了皇帐,邵蓉蓉感到万无聊赖,也试图去外头逛逛。
可她一走到帐门处,就有宫人拦截她。
“女郎,陛下说军营重地刀剑无眼,你一个人最好不要出去。”
邵蓉蓉晃了晃身上“沙琅琅”的铜铃声,现在她懵懵懂懂有点明白,如果先前她梦中的一切才是真的话,那么慕容彻给她穿黄金铜铃衣,以及各种各样将她拘住的借口,都有可能不是“爱”的所为,只是为了复仇。
一想到这里,她本来可出去可不出去的心一下子就坚定起来。
他不让她出去,她就偏要出去!
“我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邵蓉蓉一改昔日乖巧的模样,艳丽的眉眼渐渐上挑起来,她笑着挽起了那宫人的手。
“不还有姐姐们跟着我嘛?出去逛一小会,不要紧的啦。”
宫人被一个美得如此触目惊心的女郎挽起手近距离接触,纵然她们都同是女子,也不由地脸红垂下了头。
“女...女郎...这样...不可啦...”
就当宫人们为难地作无力抵抗,距离皇帐不远处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暴动声,军营里霎时间次第亮起了一盏盏白炽的火光。
邵蓉蓉趁着慌乱,溜进了人群中。
起先她还是有点害怕的,军营里的男子那么多,这不免又会让她回忆起小时候一些恐惧的记忆。幸好那香囊是确实好用,这会儿即便是她混入男子当中,也全然没有害怕的感觉,内心是平静的。
顺着人潮涌动,她来到了传出暴动声的地方。
远远地,她就看见天子身披飒爽的黑铠甲,手执一支丈八长的青铜戟,高高地站在土台上,利器直指人群中的某人。
原来是,军营中有人触犯了禁忌,私藏清源大宗的信物,慕容彻向来打击前朝的大宗族,此时发现竟有私藏信物者,直接当场就要处决此人。
可私藏信物的是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了,当初他率领几千部下来投靠新天子时,只是号称自己是南边遭主公背叛的将领,这下子身份突然间冒了出来,慕容彻怎么能不处决他?
他和他的几千部下很快就被抓住,那位将军被捆上了旗杆,怒目睁圆,在火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刚毅。
“陛下!属下从来就不曾欺瞒过你,甚至无比景仰你当年能在萧正德手里,一点一点培养自己的势力,年纪轻轻就将一个大奸宦掰倒,那得需要多强的魄力以及狠劲!属下当年是看中陛下这一点,才会死命追随的...”
“这些年,属下追随陛下南征北战,西边那数十小国,以及南边凶恶的南蛮异族那一战,属下都有参与!属下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比日月,可是,如今陛下竟然因为属下保留的一个亡妻的信物,就要杀绝我们?”
大将军被捆在高杆上凄笑了起来。
“可你身上带着的,是当年楚国公专门寻来赠予弟媳悦薇夫人的信物,悦薇夫人乃楚国泰源公胞弟之妻,又岂会是你亡妻?”
下方土台上的天子依旧眉目冷淡地看着上方吊起的人。
邵蓉蓉一惊,她想起来了,想起来这位将军是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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