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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离早就厌烦了她这样的时好时坏,待他如待一只家宠。喜欢的时候逗两下,不喜欢了便弃之如敝。
他怅然冷声开口:“我不过是二当家姐妹阋墙的工具罢了,又何必说这些空让人误会的话。若二当家决意连件蔽体的衣服都不肯施舍直说就是,不必再拐弯抹角。”
微屈的食指指节沿着额角刮上了林洛离的侧颊,像对待上好的白玉珍品一样怜惜又珍爱地蹭了两下。
“功力恢复了几成?”关荇低着嗓子问。
林洛离嫌痒,向后躲闪了一瞬,并不做回答。
接着门外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二大王,三大王吩咐我来,要亲自瞧着林公子上月牙峰。”
关荇闭了眼,面上还算柔和,却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李二,让她给我等着!”
房内再次归于寂静。
长久的沉默之后,林洛离隐约听到了一句似喟的叹息。
“别怕...窈窈。”
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颊侧那缕不属于他的温热已然离去。
关荇背过身:“东西不用收拾了,你自己的衣物箱笼我会让手下找出来给你送上月牙峰。”
说着她又取出一把随身的小匕首抛过去,“那瓶子里我都给你换成了糖丸,再遇上了危险可没人会救你。另外还望你到了月牙峰之后,帮忙劝劝卫朔,别再想不开寻死觅活。”
关荇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步伐凌乱不堪,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让她倍觉郁闷的屋子,暂时不想再看见林洛离那张脸。
第15章 吃醋 果然下了血本……
是夜,月明星稀,林洛离骤然换了一张床,多少需要适应些日子。
身侧是卫朔清浅的呼吸,不远处的房间里还有葛逸睡得正欢的呼噜声。
自那个卫朔上了月牙峰,葛逸就没有一天过过这种好日子,这么一想她二姐给她送男人还真是来解决问题的。
她吃饱喝足,两手往肚子上那么一摆,美滋滋地入了梦。
天大地大,睡觉第一大,她压根儿想不到要做那些脏事儿。
这是关荇把人放到她这里的原因,聂游、戚锍看得出来,林洛离冷静下来之后也想清楚了这一点。
因此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特别的情绪。
林洛离翻了个身,面朝向里躺着。
今天下午,他把俞虹扔在了关荇那儿,独自一人上了这月牙峰。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一人行事确实更利索些,不需要束手束脚,也至少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全身而退。
林洛离轻轻吸了一口气,从贴身的亵衣袖口取出那把花纹繁复的金色匕首,就是那天替他解绑的那一把。
镂空的刀鞘上还嵌了璀璨透亮的各色宝石,想来还挺符合关荇的个性,吃穿用度皆爱讲排场用贵重的,闷骚又幼稚,事事为他着想却总是说些伤人心的话,将他排斥在外,若即若离。
林洛离将那把匕首贴近胸口,打开一小截沿着刀身细细抚弄,幻想曾有另一个人也每日一寸寸擦拭养护,心脏便不受控制地跳得越来越快,牵着他不懂的情,全身燥热起来,连羞于启齿的那一处都翘了起来。
脸颊烧到了耳后,林洛离连忙害羞地夹紧腿,用手遮掩过去,把拱起的那一处趁它不注意偷偷藏起来。
以前只听说过男儿家受不住欲望自渎最是伤身,且当以此事为耻。
他自小醉心武学长到成年也未曾有过这种困扰,后来成了亲,晓了事,只觉得那更像份无聊的差事一样,躺着浪费时间无甚意趣也无甚特别的,并不热衷于此。
今天却他浅尝出一些欲罢不能的滋味,有点痒有点麻,遍体的失重感。
几道挠木声。
春夜粘腻的猫叫惊醒了他,耻感后知后觉地漫涌上来,出了一身细汗。
因着有一道金石屏障的束缚,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只留下无尽的羞惭与空虚。
身后还睡着另一家的夫郎,他就这样不要脸地想着妻主以外的女人起了淫心,比花楼里最浪荡的小馆还不如。
荒唐又感伤。
林洛离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对付这种陌生的感觉。
在这青峰寨里每每想到陌渊,便更生了一层隐秘的刺激感,背德的不伦的,对关荇的强势侵占毫无抵抗的能力,甚至迷醉。
可是他于关荇大概只是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男子,他从她身上看到了欲却怎么也看不到与他同样的情不自禁。
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帮他或者为什么要帮卫朔。她又为何对卫朔那么特别。还有他的小名...
太多的疑问。
相处不过几日,他一点都不了解关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却忍不住去念她想她。被她几句话一哄,所有的坚持愤怒都能立刻被清空,实在拿她这种人没办法,无力极了。
就像吸食了阿芙蓉,明知道是会上瘾的毒,天底下最不该做的事情,却忍不住在她的怀里越陷越深。
然而无论结局如何他都不可能像卫朔一样,动不动就以死来解决问题。他还要带着俞虹逃出去,他还有珏儿在家等他。
辗转反侧了半宿,林洛离才终于闭上了眼。
同样都是土匪寨子,难不成换了个风水就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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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峰西侧崖顶。
关荇彻底占回了自己的院子,睡回了自己的床,不再需要流浪在外,却总觉得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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