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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扔下一个符印便甩袖而去,只留一室愣在当场的人面面相觑。
要削了她的权确实是聂游将她半夜唤过来的目的,可如今这般轻易就成了事她总觉得不上不上的胸闷,到最后还是被关荇牵着鼻子走了一大圈,心绞得直发疼。
唯有一直没动静老六刘荃,用她的瞎眼望着早已无人的门口看了片刻。
昨晚她算了一卦,这青峰寨的气运好似到了头。
第22章 玉簪 玉簪已碎
“五皇女已经进了城,凌秋不日便会上山。”
黎九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关荇身后,如影子般与她沿着漆黑的山道暗夜前行,仿似完全融入了这夜色中。
关荇冷笑:“我还当她真的只想来收拾个烂摊子。”
“五皇女说...”
关荇脚步微顿:“这般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她说主子以前做事从未这样急切过,当了几年土匪倒把性子给磨燥了。还说,希望主子切勿感情用事,早日...”
“好了,”关荇挥手冷静地打断他,“一切按原计划行事。顺便,也替我带句话给她,少管闲事。”
随后黎九就一个人被关荇抛在了原地,转身向山下的方向纵去。
凝辉院的四周并无多少树木掩盖,整个院落宽敞开阔,疏朗大气。未满的圆月照得天空青青胧胧,依旧能轻易洒下一院子的清辉。
平时屋子的主人不在,李二定然也不会有那个意识要点好灯待她回来。
毕竟不是真正服侍她的下人,关荇也没那些断手断脚的臭毛病。
只不过,今日她的屋子里燃满了一室的灯,昏黄的烛火隔着窗,在门外的青石板上打下几道镂空的花纹。
有人在房里等她。
关荇站在半掩的门外,踩在那影子上,被室内的灯火映得半明半暗,莫名的紧张,又无比踌躇。
最终掌心轻轻一拍,推开了那道门。
坐着桌前只穿着身中衣的男子闻声转过头来,对她扬起一个浅笑,精神十足的模样,一点也没为傍晚那场耗时不算太短的操劳而感到劳累。
关荇往前迈了几步,将起身迎她的人抱进怀里。
屋子里太暖,林洛离身上捂得热,猛然进到个带满了晚露寒气的怀抱瑟缩了一下,却进得更深,搂着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肩口。
静默的好一阵儿,头顶的人还未说话,他才面带疑惑地抬头询问。
关荇也正低着头笑看他,带着坏地刻意问道:“冷吗?”
“当然。”林洛离没好气道,不过也没放手,腰也被扣得越发的紧。
直到两个人都捂暖了很多,关荇才放开了他一些,揽着他坐回了他刚才坐的位置。
“怎么了,不顺利吗?”
“还好吧。”关荇答得随意,却见他拧紧眉不满的模样,轻笑一声,“不过是暂时将手底下的事交出去了而已。”
她上手揉了揉他眼尾道:“怎么,知道我没权没势觉得跟着我后悔了?怕我再护不住你?”
林洛离不快地掀开她作弄的手,垂眸道:“怎么会。”
然他这种为她担心的样子只让关荇更想欺负他,便玩笑道:“我这次可算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因为你什么都放弃了。上回就算了,这回你可应该好好儿地补偿我。”
林洛离不想理会她惯没个正形的样子,也是真的为她忧虑。
若是一般的男子,顺势倒进她怀里小意安慰几句,讨个巧让她舒心便好。可他偏不,偏要拿一双含着水的眸子逼问她接下来的打算,无趣地不懂得服软作假,在感情上坦率也木讷,全身心地付诸于自己所爱的人。
也最容易受伤。
关荇突然有些舍不得,很多种意义上的舍不得。
于是便在相处中带进了几分疏远,推开林洛离肩道:“你不用担心,她们拿走一时半会儿也吞不下去,到时候还得来找我。再说我这么做不是全因为你。”
关荇骤然的冷淡,林洛离身处其中自然能敏感地感觉到。他用力掐了掐掌心,找回些理智,侧过脸不再追问。
气氛一下子冷淡下去,即便坐得这样亲密无间也没了温情缱绻。
关荇忽地想叹口气,想来她这几天叹的气比她前半辈子加起来叹的气都要多。
叹罢抬眼,桌上摆着一双长刀,青皮铁骨,苍直秀美,并未像男儿家用的配饰那样挂穗,但护养得很好。
应该是是用了很多年的物件,手柄出泛出透亮的包浆,然无论是刀本身还是鞘上的铁饰纹路都没有太大的磨损。
关荇伸手取过。
林洛离有一瞬的犹豫,想阻止的手后来也收了回去。
只见她手腕翻舞,最基础的刀法使得熟练流畅,又自带一股潇洒的巧劲,将他双刀中的其中一支舞得刚利。同一种兵器,同种动作,与他自己的身法却有很大的区别,定然是在武学上已有所成才会有这样独特的个人色彩。
林洛离清楚关荇的功力不低,至少不在他之下,却实在摸不透她的底,不知她师从何人,甚至辨不出她爱使什么样的武器。
在林洛离愣怔的片刻里,关荇已经将他的双刀都收回了鞘中,沿着鞘身的纹路,中指自上而下地轻抚,细细长长的一个字浅刻在上面。
若不注意,大概只觉得是个奇怪些的图案,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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