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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晚上可回来?春喜坏心眼地嘻嘻笑道。
我不回你咬我?横竖我又不住你家,你瞎问什么?花小麦白她一眼,转而望向周芸儿,对了,芸儿明天再帮我跑一趟郑牙侩家,你就跟他说,我想招一个小伙计。他那边若有合适的人,便带来给我看看,工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周芸儿乖巧应了,春喜和腊梅却都傻了眼。呆呆道:小麦妹子,你这是干嘛,咱如今人手够了,好端端的,又为甚么请人?莫不是你觉得我俩不好?
花小麦一抿嘴角笑了出来:现在知道怕了?看你们往后还编排我!两位嫂子自然很好,干活儿也尽心,很能帮得忙。但咱们店里眼下全是女人,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招个小伙计回来,让他帮着跑腿儿。做些搬搬抬抬的粗重活儿,咱们不就省事了吗?
春喜和腊梅这才放下心来,拍着心口连道好险好险,正说着,孟老娘自楼上念念叨叨地走了下来。
成日让我在那雅间里窝着。屋子狭小,房顶又低,压得我憋屈,气都喘不过来!偌大个火刀村,你怎地就选了这么个破房子来做买卖?
花小麦连眼皮也没抬。指着门外道:喏,那外头宽敞,要不然娘往后到那儿吃?您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哪怕是一边吃饭一边打筋斗也没人拦着,好不好是您不肯和食客们打挤,我才将您安顿到楼上去,这会子您又抱怨,到底是想怎么样才好?
孟老娘刚刚下楼就给气了个倒仰,正要发作,却听得花小麦又对周芸儿道:去将我搁在灶台上的珊瑚西瓜羹端出来。
周芸儿答应一声去了,不多时,果然捧了半个西瓜出来,孟老娘低头仔细一瞧,却见那西瓜壳已被切成花形,里头的瓜肉切成块,上面淋了些熬得粘稠的银耳杏仁汤。脸凑近一点,那凉气便浮了上来,隐约还带着些许蜜糖的甜香。
我知道这天太热,娘愿意吃口凉的,但太过贪凉,到底对身子有损。这珊瑚西瓜羹,做好之后在井水里湃了一阵,又取出来搁了一会儿,现下吃应是更合适,娘瞧瞧,可还合胃口?
花小麦这时方才偏过头去看了孟老娘一眼,唇边带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孟老娘很想硬气一点,但这东西汤汤水水颜色可爱,还凉气森森,看着委实诱人到底还是没忍住,撇着嘴捧了去,拣了张稍远的桌子坐下,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再不曾言语一声。
花小麦忍俊不禁,还待说点什么,恰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人,她抬头一瞧,却是那陶知县府上的蒋管事。
这人办完名士宴之后,应是再无交集,怎地却突然跑了来?
花小麦心下纳闷,飞快站起身含笑道:呀,蒋管事,您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店走走?天儿怪热的,快进屋坐!一面说,一面回头吩咐周芸儿斟茶。
蒋管事依旧是那副万般不耐烦的模样,一挥手:别烦我,茶就不必了也不知你是从哪里捡来的运气,那日名士宴之后,我家大人回到府中,将你的手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家夫人听说你本事如此了得,又是个女人,心中便起了好奇,想来尝尝你做的菜。怕你不得空,预先打发我来跟你说一声,明晚我家夫人过来,你可得好好招呼,回头出了岔子,丢的可是你自己的脸!
知县夫人要来?花小麦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有点不乐意。
她和孟郁槐已经好些天不曾见面,心里怪惦记的,早就盘算好了明日去看他,可现在
许是从她面上看见几丝犹豫,脾气急躁的蒋管事顿时不悦,怪腔怪调道:怎么,有难处啊?
难处?倒真有,问题是我敢说吗?花小麦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我是在想,不知陶夫人是否忌口,或是
总之油不要太重,清淡些好。蒋管事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大老远跑来,连大堂都没进,便又离开了。
用得着那么嫌弃吗?花小麦估摸他走得远了,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回身看看幸灾乐祸的春喜腊梅,故作凶恶地鼓了鼓眼睛。
因为这突然落在头上的事儿,隔日便少不得又是一通忙碌,采买了许多新鲜菜蔬,后厨里也做了万全准备。下晌酉时初刻,一乘马车于小饭馆儿门口停下,知县夫人果然来了。
第二百二十九话 一语惊醒
夏日里,这辰光天还未黑,小饭馆儿的大堂内一个食客也无,唯独楼上的雅间,早早地点了一盏灯,透出一星儿暖黄的光。
桌上菜肴俱已齐备,不过四五碟碗而已,此外还有一壶温好的酒。所用食材亦并不是甚么十分精贵之物,坊间乡野都算常见,只是因为摆盘精致,颜色也好看,瞧着便格外与别不同。
那陶知县夫人杨氏是个约莫三十左右的妇人,因长了一张圆鼓鼓的甜净桃子脸,看上去仿佛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身段儿略微有些丰满,打扮得秀雅得体。
她将跟来的小厮留在门外等候,只领了两个贴身的丫头上楼,一进雅间的门,便笑盈盈对花小麦道:今日真是叨扰了,还带累着你这里做不成买卖,我心里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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