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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飞快地瞟了她一眼,点两下头:对,对
你看,你原本就害过我一回,不单不知收敛,今儿反而又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就算是随大流,我也难免有些想不过呀,对吧?
花小麦往椅背里靠了靠,眯着眼冲他微笑,旁边的孟老娘却是毫不客气地龇了龇牙,作势又要将脚上的鞋脱下来。
柱子方才挨的那一顿着实不算轻,这会子脸上仍在火烧火燎地疼,一见孟老娘的动作,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慌张的了不得。
您信我一回行吗?我是真不知道这珍味园是您的铺子啊!那个我今儿跟着众人来闹事,是我不对,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反正我人现下就在这里,您看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尽管说,我一定
花小麦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第一,你得告诉我,那孙正宽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总不见得今儿打发人来我的酱园子里搅和一回,就打算收手吧?
这个那柱子晓得孟老娘的厉害,更隐约听说过,这稻香园与连顺镖局是甚么关系,不敢胡诌,低下头去仔细思索片刻,哆哆嗦嗦地道,我也是听他们归林居那起管事的闲聊时说了两句,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那姓孙的,原本打算在珍味园里好好儿折腾一回,每天派遣些人来闹事,直搅扰得园子里管事的人无暇他顾,再对你这稻香园动手。至于他到底想干啥,我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了,真的,我没诓你。
唔。花小麦应了一声,对他笑笑,愈发颜色和顺,我心里有数了,还有第二件事,不知你可否应承我想请你替我做个人证。
那柱子想也不想就将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连连道:行,行,那有什么问题?今日是我不长眼,冲撞了您,心里早懊悔得了不得了,您如今能用得上我,那是我的福气呀!
听听,这溜须拍马的话,真是连个磕巴都不打,一句接一句地往外溜呐!想来当初,魏胖子应是很吃这一套吧?
你肯答应,我就安心了。花小麦笑眯了眼,既这样,我看你今儿也别走了,好吗?你是给魏大厨当过学徒的,灶台上的功夫肯定不差,不若在我这里试试,假使手艺好,保不齐我会将你留下,每月让你赚两个稳稳当当的工钱,也不必再出去听人差遣了,如何?
柱子立刻露出一脸苦笑。
甚么试试手艺,也只能听一耳朵罢了,他还能不晓得,花小麦这是想将他拘在稻香园,免得他转过背回了城,便去孙正宽面前传递消息?虽是心不甘情不愿,却仍是唯有点头应承下来。
花小麦便将他交给谭师傅,又让庆有和吉祥多盯着他一些,接着从胸臆中吐出一口气,丢出一句咱也该预备着张罗晚上的买卖了,就将这事儿翻了过去。
孟郁槐晚间归来,还不等回到家中,就已经听说了珍味园下晌发生的事,心中委实有些担忧,先去了稻香园一趟,却没寻到花小麦和孟老娘,便又连忙牵着马快步走回村南,一进家门,却见那小媳妇正坐在院子里,仰脸冲他笑得没心没肺。
我有点累,左右铺子上有谭师傅他们照应,我便索性偷懒,回家歇着了。
见她面色如常,孟某人心中便安定了些,故意虎着脸,凶巴巴道:你还笑得出?莫说我吓唬你,今日的事若再发生个两回,保准你鸡飞狗跳,再别想正经做买卖!
一头说,一头又朝前踏出一步,拧起眉头道:我听说,你今儿还敢往桌子上爬了?是谁把你的胆子养得这样肥?
他提起这个,花小麦倒真吓了一跳,忙往厨房的方向瞟一眼,慌慌张张地将手指竖到唇边没命地让他噤声,压低喉咙道:你别害我,这事儿要是给娘知道,肯定不饶我的!
她在心中狠狠将春喜骂了个臭头。
这嫂子领着她的工钱,干的却是出卖她的勾当,要不得,太要不得了!
孟郁槐被她那紧张的模样逗得想发笑,死命忍了,胳膊一捞将她从椅子里拉起来,疾言厉色道:我方才去了珍味园一趟,瞧见你将今日来闹事的人留了一个在铺子上,你是打算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小耗子一溜烟地跑了进来,高声道:东家,去城里搬酱料的大哥们回来了,带回来好几十坛。雷师傅两口子正预备好好检查一遍,你去瞧瞧不?
去呀!花小麦点头笑笑,你赶紧回去跟雷师傅打声招呼,让他等着我,我在家吃过饭,马上就过去。
小耗子笑呵呵答应一声去了,这边厢,孟郁槐便盯牢了他媳妇的眼睛:你说不要我帮忙,我便不插手,由得你去折腾,但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究竟你打算怎么办吧?你将那些所谓出了问题的酱料都弄回来,是想做个物证?那么留在稻香园里那人,便是人证了?你这是想?
花小麦笑呵呵将他的胳膊一挽:要不怎么说咱俩是两口子呢,真就想到一处去了!说来我还要谢谢那孙老板呢,他给了我这么个机会,我自然要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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