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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货铺里置办了不少海货,绸缎庄中也挑了好几匹鲜亮尺头,平日里舍不得去的金铺,因经不起花小麦怂恿,孟老娘此番也是咬着牙闯了进去,左顾右盼,挑了一只花式简单、黄澄澄的金镯,满嘴里唠叨这样太费钱,实则却是压根儿不舍得放下来。
咱不是那起大富大贵的人家,平日里用不着见甚么人,金器金首饰置办得太多,除了招贼惦记,没旁的好处。可再怎么,您手里也该有两样不是?您儿子给买的,说出去您腰板儿也直啊!
花小麦瞧出她是真喜欢,愈发一个劲儿在旁鼓动,费尽了唾沫星子。总算是哄得孟老娘下定决心,将那金镯拿帕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严实,贴身藏好,欢天喜地出了店门。
说来这孟老娘。闹腾着要逛个够本的是她,不多时便满嘴喊累的也同样是她。也不知是觉得今日花了太多钱心疼,还是真个觉得疲乏,一家四口只在城中转悠了不到一个时辰,她便百般嚷嚷着吃不消,要回客栈去。
太晒,小核桃也受不了,你俩若是还想玩,自管玩去,我领着娃娃先回去歇凉。
满载而归。令她那素来凶神恶煞的脸笑得如花一般灿烂:恍惚记得小麦说,晚上不在客栈吃,咱去哪儿?
昨天黄昏时,韩风至打发人送来了帖子,邀花小麦和孟郁槐去他的碧月轩吃饭。美其名曰你虽赢了我,本公子却不记仇,照旧好酒好菜地招呼。
花小麦佩服他这人磊落,自然不会拂了他的好意,便将孟老娘送回东安客栈,与她说定,下晌申时中。再回来接她。
只剩咱俩了,去哪儿好?
立在客栈门外,花小麦抬眼冲孟某人一笑:娘累了,我可还没玩够,你别想着糊弄我。
孟郁槐也跟着笑了:你若是不怕晒,我带你去个地方。
该不会又想把我往山上带吧?
花小麦忙不迭地斜了斜眼:孟镖头。我好歹是你媳妇,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你老是想把我往那不花钱的地方领,这如何使得?惹急了我,我也选个大金镯子去。让你好好儿出回血!
孟郁槐实在很想凿她个爆栗,笑不可仰道:你要镯子,咱几时都能买,但今儿可是好不容易,你我二人才能单独相处个一时半刻,那地方你若不去,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原来这桐安城虽没靠着河海,城郊却有一片大湖,因绿树成荫景致不错,春秋两季,有许多城里人极爱在湖心荡舟。只因现下天气太热,湖中更是无半点遮挡物,晒得人实在难受,才甚少有人往那边去。
孟郁槐领着花小麦一径去了湖边,便见得岸上的三五撑船人都盖着斗笠打盹儿,湖水给阳光映得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水面上却是空荡荡的,连个船影子都不见。
稻香园刚盖好的时候,晚上你与我两个去鱼塘边,你便想去划船玩儿,只因你那时候怀着小核桃,怕不安全,我才没答应。后来园子里客人多了,我猜逢你这做东家的,十有*也不好意思跟客人抢方才你问我预备领你去哪里,我也是一时兴起想到这儿。你若不怕晒成黑炭,咱俩便划去湖心?
大日头底下划船,也是亏他想得出来,然而花小麦却觉心甜得很,仰头道:原来这事儿你也记得?又道,只要你不嫌我黑,我怕什么?便拖着他往湖岸上跑。
孟郁槐走镖时常行水路,虽不十分精通水性,但划条小船却还不在话下。两人也不要那撑船人动手,自个儿轻轻松松,便将那青篷小舟荡去湖心。
这湖上看起来晒,其实真个下了水,却还不觉得十分难受。头顶太阳固然是猛,但湖面时不时会飘过一缕小风,凉浸浸的,覆在脸上倒也舒服,加之四下里又无人,安宁静谧,很是惬意。
花小麦藏在那青篷子底下,只探个脑袋出来,笑不哧哧地瞄孟郁槐一眼:从前我不晓得你有这么多花花肠儿哎,上回领我上山,这次又带我下湖,专往没人的去处钻再下次,你又预备把我引到甚么地方?
孟郁槐道一声胡闹,也不答她的话,反问道:你也晓得我记性好,那日你同我说,回了家要好生谢我来着,可你却还没告诉我要谢什么,怎么谢,现在可能说了?
这怎么谢嘛,自然不能告诉你,否则哪有惊喜可言?
花小麦从那篷子下窜出来,大大咧咧坐在他身侧,抿唇一笑:至于谢什么,你想听,我就说,你媳妇我是出了名的脸皮厚,难不成还会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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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话 回村
说话间,那湖面上又起一阵风,绕小舟打了个转,挟带着厚重的水汽直扑到人脸上来。
孟郁槐转头看了花小麦一眼,搁下撑船的竹蒿,伸手替她将覆在面上的濡湿乱发掠去耳后,软声微笑道:你要说什么?
唔花小麦冲他眯了眯眼,那晚客栈楼下有人吵闹喧嚷,我晓得你怕我受惊扰无法安睡,特地在房中守了一宿,当时我便琢磨着,一定要好生谢谢你,可过后再想想,其实我要谢你的事,又何止这一件?譬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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