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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了?”
明心蹭到桌前,也给自己倒茶。“哥,你没给那谁道歉吧。”
“什么哪个谁,好好说话。”
“就是那燕纵。”
明雩白眼一翻:“没呢。”
他正头疼这个事,昨日放课,他想约燕纵,可燕纵以要练剑辞了。他也不好强逼,只好等他空闲再做打算。
明雩和燕纵的关系不差,应该这样说,明雩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差。
他就如同朗朗清风皎皎明月,亲和有礼,和谁都有点交情,谁都卖他三分薄面,燕纵拒绝也不是拿乔,因为他一个无情道,就是这么个样子,换谁来都是这个样子;彼此双方都知道,并宽容对方的生活习惯,甚至还比别人多出那么一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明雩从未因为少年时的紫薇明星卦劳累,对他来说,有燕纵这颗暗星和没他这颗暗星是一样的,都不妨碍他实现理想——他的理想是立一太平盛世,供他弱到出奇的妹妹百岁无忧。
明心一杯茶灌下去,扯着她哥的袖子:“你别给他低头!”
明雩额角暴走,拽着妹妹就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到大班来,你又不听话。”
“我听话,我都没有背着你来!”
“你还想背着我过来?”
明心抱着头,怒其不争:“这都不重要!哥,我跟你说,不许你跟他道歉,你以后还要跟他共事,断不能为了这些小事矮人一头!我不许!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解决。”
话音才落,明雩的神色已经淡了,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明心,我说过,不许你跟燕纵玩。”
“我没有跟他玩,我就是道个歉,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解决。”
明雩怒极反倒安静了,一模一样的两双眼睛,里头对峙着的都是认真。
明雩道:“不许去。”
明心对视三秒钟,败下阵来,还能怎么办呢,她又不能打她哥。“我不去,你也不许去。你要是去了,那我也去。”
明雩:“……你还跟我耍这赖!”
明心捂着头,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不管,都是误会,要不这样,我写一封道歉信,你誊一遍夹在风筝里,然后带给他,他比我大五岁呢…好吧,我再画几张保命的符箓送给他赔礼,这样他总不会跟我计较了吧。”
隔天,燕纵在寝屋里收到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破旧风筝,很丑,还夹着一瓣干透的桃花。风筝下还有几个符箓,这几个符箓罕见,一笔合成,笔锋飘逸卓绝,气势滂沱犹带天威。
他拆开仔细看了一遍,正巧手中有笔,便临摹起来。
这一画画到天将明,晨钟敲响,他才惊觉,自己入道十多年,头一次错过练剑的时间。
第21章 你哥让你别跟我玩
黎明转瞬及至,空旷的剑宗后山,渐渐热闹起来,三俩成群的剑修们结伴穿过问道场,只有荒泽秘境前依旧安静。
又一天过去,秘境洞开的时间在即。
不少弟子提前破镜而出,长老云霞子井然有序地给受伤弟子安排疗养,给看破心境的弟子安排闭关,一个接一个,不见一点嘈杂,所有人都自觉地为御座之上大乘剑君保持安静。
入境至今,他一直从水镜中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从未离开。
宋清送完一个受伤弟子匆匆赶回秘境前:“师父,东祁连山的卫真君来了。”
不稍时,远道而来的卫煦颤颤巍巍地从一个剑宗弟子的剑上跳下来,真心实意地感谢道:“谢谢小兄弟送某一程,不是我不说,你们这剑宗对外真是太不友好了,满山的剑气,飞仙鹤都不愿意来。”
卫煦一边摇扇一边叹气。
被迫日行一善的剑宗弟子:“……”
卫煦整了整衣裳,落座到燕纵身旁,水镜内是衍天宗景色,幼年的明心一闪而过。他扇子一收,眉头皱起:“幻境?”
燕纵不答。
卫煦:“楼卓之被你师兄扣押之前将消息传回衍天宗,现在整个衍天宗都知道明心复活,明雩出关在即,等他杀上来,衍天宗跟太虚剑宗就当真不死不休了。”
燕纵嗤笑:“我还没出去找他。”
卫煦头疼:“人怎么说是兄妹,你横插一脚实在不合适,要说婚约,当年毕竟没礼成,你这一上来就带着满身天雷去抢棺……要是我我也得炸。”
燕纵:“你是来说教的?”
卫煦:“……不,我是来看病的。你师兄说你这次闭关出来后,经脉断裂更为严重,让我来起死回生一下,烦请伸手,我切个脉。”
燕纵伸出手。
片刻后,卫煦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对着台下远处作一揖,然后扁鹊三连:“救不了了,等死吧,告辞。”
远处站着的秦符:“……”
卫煦:“我十年前就跟你说过,你本身就有飞升劫留下的神魂暗伤,又费心用精血构养逆阵,再频繁使用灵气必定经脉崩坏,你是人,还是人,两个月就驱动两次万剑阵,你是怕死的不够快?那你复活她做什么,觉得她不够难?”
卫煦焦躁的火气、怨气、怒气几乎要从眼底喷薄出来。
“我以为又失败了……她醒来时,不记得我。”
“我剑都拔.出.来了,就像之前无数次失败一样,一剑杀死她,然后重新起阵。”晨风呼啸而过,燕纵停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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