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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簪并不是法器,也不是灵气附加而成,它仅仅只是一个内藏爆破符的普通的发簪,所以并没有被魔修搜刮走。
爆炸声惊起闭目休憩的魔修们,就连看守他们的两个魔修也下意识抬手遮挡,就着一两秒的空当里,明心飞快割破手腕,猩红的血液冒出来,她以指为笔,天地五行做幕,飞快律动。
随着后一声急喝,小小庙宇内,明黄的阵光拔地而起。与此同时,闻声而来的苍蒙雷霆一击,刚好砸在成形的阵壁上。
刺耳的当啷声,是苍蒙黑雾化成的黑蛇型腕镯。
明黄的阵光耀眼,照亮苍蒙眯起的目光,还有他过分精致的黑色衣袍。这个一路来都不走心的魔修头目,有了点不高兴。
有属下上前耳语,苍蒙踱步如春游般闲适,上下打量着阵眼上的明心。
他指着对他耳语的属下,说道:“我这位属下乃是行魔一脉的后人,虽身体羸弱,却靠着困杀阵在魔界杀出一条血路。当日你能在困杀阵内嵌防御阵时,本座便知道你不是等闲人,如今看来,这个防御阵只怕比你立给那位剑修的还要强。”
猩红的血从手腕滴落,激起更耀眼的阵光,明心对上他的视线,却没接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头目并不是普通的卧底送菜小前锋。
“临危不乱,倒是很和我心意。你没有灵根,修真界不适合你,本座原想着能在碑前保你一命,收做弟子,如今你若肯出来,我便还一样收你。”
卫煦在苍蒙点出灵根之时脸色就不太好,他下意识去看明心,只见明心捂着手腕伤口却不是止血,倒更像是按压伤口让更多的血流出来。
明心下巴一抬,也笑起来:“想当我师父的人有很多,你破个阵,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她的笑不似魔修阴凉仄逼,却带着点傲气。她平素并不这样,很多时候她的笑闹都带着孩子气的疏朗,能让她计较的事情不多,阵法是其中一样,不是她狂傲,除了她哥哥明雩,整个衍天宗内没有谁敢说自己的阵法造诣能绝对胜过她。
越来越多的血滴到阵中,明黄的光亮几乎点着整个破庙。
魔修头目终于收敛了懒散,他望着明心:“难不成你要在这个破庙里把血流干不成?”
两方胶着,流血过多,明心脸色已经开始苍白。
“有何不可。”她就不是能被胁迫的人,想拿她去威胁她哥,下辈子吧。
苍蒙一瞬不瞬地看着明心,气上头又有点想发笑,他一张手,黑雾凭空骤显,在他身后凝成王座,他闲靠着:“有趣,也好,反正尸体也能破碑,那本座便在这里好好的等你流干——”血液。
最后的字还没说出口。
一道苍青剑光以雷霆万钧一击必杀之势破空袭来,沿途魔修躲闪不及,被裹挟而至的雷霆剑势扯碎。长剑一路,杀气不减,直破黑雾凝成格格不入的王座。
庙庭之外,破败的大门前,一道身影踏足而来。
清月驱散云层,凉薄的月光照出燕纵的身体。他的表情很轻很淡,可上挑的眉眼,淡漠之中却是怎么都驱散不掉的冷峻,他张手召回剑,不掷一词,身形如风直奔而来。
黑雾王座被击碎,可碎掉的王座里并没有跌出受伤的头目。
燕纵的剑已经到了,只听到空气中一声铿鸣,黑雾再次笼聚,首领苍蒙手握蛇刃出现在庙庭,魔修护卫拥簇在旁。
燕纵也不追,一击退走,人已经立在阵前,将所有的魔修隔绝在外。
两方对峙,蓄势待发,燕纵却像没看见似的,红线穿着的铜钱挂在左手手腕上,他伸出左手如若无物一样径直伸进明黄阵光中,一把把明心拉出来。
明心本是以血筑阵,人在阵眼上,是阵的根本。她想说话,想把燕纵拉入阵,但根本没有机会,燕纵的力道不容抗拒,电光火石间,她还没反应就已经跌进燕纵怀中。
高亮的阵光一瞬消散,取而代之是躁动的雷霆剑势。
剑修不同于其他修士,它除了灵根之外,还要以剑意为根基,有剑意才能修成剑势,而剑势是剑意的实相化。剑势是剑修以剑逆改环境,营造合适自身的灵气场,在契合的剑势中,剑修的实力翻倍增强。
失掉阵法保护的卫煦周弃白梨三人差点被着雷霆剑势干翻,人将将站稳,再抬头,震惊地发现燕纵那柄苍青长剑已化成千万道剑锋,剑锋凝成剑阵擦着命脉呼啸而过,将明心之外的所有人都掀了出去。
摇摇欲坠的破庙屋顶塌下来,掠起灰尘弥漫。强硬至极的剑阵成型是一刹那,明心甚至还没止住踉跄的身体,而燕纵已经顺着她的力道,抱着她半坐在地。
属于明心的血腥气如鲠在喉,燕纵周身冷峻更甚。
明心捂着伤口,也不知怎么心念一动,干巴巴地解释:“不流血了,我割的不深,很快就会好的。”
燕纵没接话,明心却觉出不对来:“你怎么这么快出镜?你…你晋升失败了?”
明心吃了一惊,伤口也不悟了,以额贴额去探燕纵的境界。
燕纵没有抵抗,甚至配合地低下头,不让还娇小的小姑娘太费劲。
他接替明心去按住还渗血的腕伤,语气寒冷凉薄,话里却有怨怪:“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
疑问的句式,说出来却是平铺直叙的简述。明心越发觉得事情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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