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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能让崔若仙担心,便笑道:“阿娘不用担心,不是我说命里带福吗,只要我一去,陛下的病必定就会好了,而且我也不跟别人争什么,我只过我自己的。”
崔若仙听后听着头,却又一时哽咽住。
沈夔拍了拍崔若仙的肩膀,对沈琬道:“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日后你入了宫,自己万事小心,若有什么难处便着人来家里说,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着。”
他皱眉又想了想,继续道:“你白日里说要见定安王,如今也不必再见了,你一入宫,他自会明白。”
沈琬抬起眼皮,一双杏眸在灯火下璨璨得好看。
“爹爹,我既然说过了,那便还是要见定安王的。”她道,“若我不见他,就这么赶着进了宫,定安王必定是愤恨难平,他不会为了我对宫里如何,但他却可以冲着我们侯府发难,父亲又该如何?”
沈夔低下头,叹了口气。
“我会好好和定安王说的,求他原谅我,只要我们坦诚,他也并非是那等蛮不讲理的人,况且……他又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沈琬安慰父母。
若他真的有什么不满,便冲着她来,不要迁怒她的父母家人。
沈夔听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重新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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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崔若仪进宫见太后的日子就定在了三日后,因为慕容胤的病,太后一刻都不想延误。
慕容樾手眼通天,大半个京城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沈琬要入宫的事自然也瞒不过他。
日头西斜,暑气还未完全消散,此时静影阁院门紧闭,里头却异常喧嚣热闹。
沈琬带着丫鬟仆妇们正收拾清点着东西,等她明日一入宫,随之她的这些陪嫁也会被抬到宫里。
为了不节外生枝,这事只有沈琬沈夔和崔若仙,以及几个贴身之人知道,其他人也只当沈琬这是在理嫁妆。
沈琬刚停下歇了口气,外面就来报,定安王来了。
她打着扇子的手一顿,朝镜中抚了抚略有些散乱的发鬓,只稍整仪容,便迤逦而去。
因沈夔早有安排,慕容樾一来就被带到了一处花厅中。
这里离静影阁不远,又要拾阶往上几步,视野开阔,亦清净幽谧。
沈夔本来要派人到这里盯着,但被沈琬拒绝了,若慕容樾真的要对她做什么,便是沈夔自己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
她也不想她和慕容樾说的话被人听见。
慕容樾早在花厅中等候,沈琬远远站着,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便不再往前。
清风拂过,扬起沈琬裙裾一角,露出一对匀称秀丽的脚尖,沈琬往里缩了缩,很快用裙摆掩住。
这是她自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面对慕容樾,又心焦又浑身不自在。
好在慕容樾并没有过来,只是眼睛看着她。
“侯府为何还是要你入宫?”他问。
沈琬略一低头,声音平稳:“这本来就是我该走的路。”
慕容樾皱眉:“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沈琬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他那对好看到妖异的眸子如湖水一般深不见底,沈琬又垂下了眼睑。
“我不想嫁给你,我想入宫。”
慕容樾料到她会这么说,倒也没有多惊讶,只是挑了挑眉。
“沈琬,嫁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难道你还想再入宫?”
“入宫才是我最好的选择,请王爷不要迁怒我的父母。”
“为什么?”
沈琬静了片刻,淡淡道:“因为我要报仇。”
闻言,慕容樾忽然笑了。
“沈琬,本王确实没有告诉过你,前世他们都已经被本王杀了。”
“是吗?恭喜王爷。”
“这一世,本王也不会放过他们。”
沈琬点点头:“王爷请自便。”
“你嫁给我,本王保你这一世安乐无忧,”慕容樾不由逼近几步,“你看着本王如何杀了他们。”
“不用了,我要做的事,我自己会去做。”沈琬也往后退了几步。
“你可以不入宫。”
“我要入宫。”
夕阳在天边只剩下了一条圆弧状的金边,照入花厅之中,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却永远无法交叠。
慕容樾的手掌紧了紧,下意识想去握紧身侧剑柄,又想到这个自小养成的动作可能会吓到沈琬,便立刻放开。
“你可以嫁给我。”他又重新说了一遍。
沈琬没有再说话。
慕容樾心头一跳,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怪我没来救你?”
这回沈琬从进来时起就平静得仿佛古井一般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松动。
她的嘴角扯开一丝笑意,但仍旧是淡淡的。
“王爷何出此言?”
“你……”慕容樾竟一时语塞。
“你我本就是不会有交集的人,为了一个他人刻意制造的错误而绑在一起,注定没有好结果,既然是错误,又为何还要延续?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这样对大家都好。”
“沈琬,你真的执意如此?”
“慕容樾,我不甘心。”
无论慕容樾这辈子想要娶她是出自补偿还是怜悯,那都不是沈琬需要的。
慕容樾确实能够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但她最想要的,一直是亲手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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