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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离开,容琤也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他叹一口气,“真想看看容公子看见画的神情。”
容公子看着读过许多书,想必夸起人来会不一样些——至少比杭姑娘好。
他站起身,拱了拱手:“画已送到,我便不再多留。”
他的声音带些遗憾,“我不日就要前往京城,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说罢,他便转身向院门走去,杭絮看着他洒脱的背影,端茶微抿一口,轻笑起来。
“不日再见。”
*
杜锦走后,杭絮又将这幅画看了许久,最后把它卷起来,等着容琤回来时,也让他看看。
容琤见到画的第一眼,也有些愣神,而后低声道:“果真画的很好。”
她赞同地点点头,“不错,不止封建,他画的你——”
话说一半杭絮便停住,因为她发现容琤的视线并没有浏览风景,也没有看向他自己,而是定格在她的睡颜上。
*
两日后,杭絮与容琤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轻装简行,凌晨出发,只带了几个侍卫,将大部分的暗卫和行李留在了府中。
马车从北门出城,走了许久,杭絮才敢掀开帷幔,回头去看清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墙。
她叹一口气,“可惜,没能见到仇子锡最后一面。”
为了不泄露消息,仇子锡自然不能出现异常的举动,更别说送别,这时候,他应该在赶往扬水边的路途中。
马车忽地颠簸一下,她的身体随之晃了晃,又被一只手臂搂到怀中。
“小心,这段路有些坎坷。”
他们没有走来时的官道,而是选了一条小路,隐蔽是隐蔽,可远不及官道平整,时不时就要颠簸一番。
说罢,马车又连着颠簸几下,直把杭絮的脑袋往容琤胸膛上撞。
她被撞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坐直了,挣扎着去看摆在小桌子上的地图
“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官道!”
容琤遗憾地俯下身,给杭絮指出路线。
“我们现在正沿着扬水岸赶路,再有二百五十里的路就能上官道,还需颠簸上五日左右。”
杭絮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手指点上扬水的分支渡口。
“到了这里,我们就改坐船,对吧?”
“对,船比马车快上许多,到时候就能早些到京城了。”
坐船是两人讨论过的决定。来时人手行李众多,不便坐船,回京时却只有寥寥几人,运客的船人流量极大,几人混入其中,很难被人察觉,对想要隐藏踪迹的两人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方式。
至于那些被他们留在扬州的暗卫和行李,则会在三日后沿着另一条官道入京,吸引视线。
“我还是第一次坐船赶路呢。”
杭絮的指尖从渡口一路上移,描出一条水路,这条路线经过支流、大江、湖泽,还沿着海岸线走了一点路程。
“我也是第一次。”
容琤靠得更近了些,胸膛贴着杭絮的脊背,“听说海边的风俗与内陆截然不同,若船在此处靠岸,倒可以去看看。”
杭絮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马车又驶过一个凹陷,她控制不住倒向容琤,额头和对方的下巴撞在一起,两人都发出一声闷哼。
只是在此之前,还需忍受五日的颠簸。
*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忽地减慢速度,停下来。
车夫掀开车帘的一个角,禀报道:“主子,前面的路被石头堵住了,咱们去搬开,可能要花些时候。”
容琤颔首:“去吧。”
趁着这点休息时间,杭絮赶紧拉着容琤从马车上跳下来,活动下手脚,在车厢里动不动就是一阵颠簸,身子都要被颠得发麻。
马车走的小道临近扬水,一边是草木茂盛的荆棘丛‘’另一边,杭絮侧头看去,不过百尺的地方外,横着一道波光荡漾的大江,在未散的雾中还有些许朦胧。
在杭絮看来,此处的扬水与扬州边的并无区别,只是少了岸边的人头攒动,总觉得有些许寂静。
卫陵不知何时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
他们一共带了三辆马车,最前头一辆坐着杭絮和容琤;最后面躺着一个宋辛;中间则绑着那两个犯人。
陈舟和努尔事关重大,让另一队人带着总归不太放心,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卫陵就是从中间的马车上下来,眉头耷拉着,有些苦恼,看见杭絮和容琤的时候,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夫人,王爷!”
容琤抬手摁住对方的肩膀,止住前冲的动作,“怎么了?”
“王爷,你说我能不能给那两人用点药啊,他们一醒来,发现在马车上,就想叫唤,还是我动作快,往嘴里塞了块布。”
“那个北疆人,不能说话,就拿眼睛瞪着我,脸上全是花纹,怪可怕的。”
容琤沉吟道:“确实该下点药。”
现在四处无人还好,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一没看住,他们叫起来,那就麻烦了。
杭絮也思索起来,“我记得宋辛有种药,药效一般,时间却挺长的,叫什么来着。”
“我有我有!”
最末尾的马车上,宋辛忽地探出个头,笑嘻嘻道:“没想到小将军还记得,我现在就能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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