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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仇恨塞满的人, 想不了这么多, 这仇哈萨可汗不帮她报,阿布都也不帮她报,她只好自己来报。”
“为了报仇,连科尔沁都能背叛,给别人当叛徒吗?”
“这样的人,可不止她一个,这些背叛哈萨可汗的臣子中,一半是为了夺权, 另一半就是因为我们中原人。”
杭絮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资料, “他们为了将我们赶出去, 不惜另随主人,条件只有一个, 杀光科尔沁内的中原人,重新向宁国开战。”
她继续说:“哈萨可汗之所以将刑罚设得如此严苛,估计就是为了震慑有同样想法的人。”
“毕竟科尔沁内厌恶中原人的还不少。”
云儿气恼道:“那可不,他们讨厌死了!”
能去集市的草原人, 多是对中原人恶感不大的,但云儿喜欢做菜,在科尔沁四处乱跑搜集方子和材料,遇见过许多草原人,其中不乏对她恶语相向甚至想动手的。
她为了不让杭絮操心,总是隐瞒下来,让人将他们教训一通就好——毕竟要是让杭絮知道有人欺负她,下场就不只是教训一通了。
她又高兴起来,“这件事之后,他们肯定会被吓怕,不敢再对我们中原人做什么。”
“……”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走出了一段距离,在经过容攸帐篷的时候,杭絮稍稍慢下脚步,在思索要不要去看看阿且。
还没等她作出决定,帐帘就被掀开,容攸走了出来。
女孩见到杭絮,神色有些惊喜,她走到两人面前,“絮姐姐。”
杭絮站定,“阿且,我正准备去见你,你出门有事?”
容攸摇头,“我也正想去见絮姐姐呢。”
“那我们进去坐坐?”
女孩点点头,领着两人进了帐篷。
坐定后,她端起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盏茶,又给自己倒了一盏。
杭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阿且找我有何事?”
容攸捧着茶盏,“我听说絮姐姐要回京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发?”
“大约十日后吧。”杭絮估摸出一个数字,“已经在准备行装,待主要的事情办完后便出发。”
“十日……”容攸念着这个数字,鼓起勇气道:“絮姐姐可以再多留几日吗?”
“我、我和阿布都的婚礼,在下个月的上旬末举办,我想、想絮姐姐也能在场。”
说完这些话,容攸的脸已经略略有些红起来。
“你的婚礼,我当然是要在场的。”杭絮数了数日子,今天是三月二十五,四月上旬,也不过多留五天。
“不过,我先前怎么没有听到过婚礼的消息?”杭絮问道:“阿布都也没跟我提过。”
她最近忙得厉害,把两人婚礼的事给忘了干净,要不是容攸提起,根本没反应过来。
“是、是今天才定下来的。”容攸解释道:“原本阿布都说,要再等两个月,等安定下来后再办,但我知道絮姐姐不会留这么就,就想求阿布都把婚期提前。”
她小小地弯起嘴角,“今天,阿布都终于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杭絮看着容攸,心倏地软下来,“阿且想要什么礼物?”
女孩摇摇头,笑容更大,“絮姐姐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话虽如此,但在回去的路上,杭絮已经在盘算该给阿布都和容攸送什么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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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情基本上都处理干净了,但第二天上午,杭絮依旧出了门——她要去见个人。
从帐篷出来,一直向东,等商队的喧闹声近在耳边时,便到了地点。
她找到一顶小小的帐篷,掀开帘子进去,里头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来。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开几副方子就行……”
杭絮走近,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正是陆太医。
她没有说话,等陆太医开完方子才出声道:“她是怎么晕倒的。”
陆太医轻回头看一眼,叫声“王妃”,便继续抓药,“臣也不清楚,夫人晕倒后我才被叫过来,看脉象应当是忧虑过度。”
杭絮便看向丽夫人,对方看见她的目光,下意识揪住被单,原本柔软的神情一下子僵硬起来——自从那日杭絮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告知后,丽夫人一见到她,就成了这幅模样。
“怎么回事?”
或许是她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女人更退缩了,“没什么问题,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时不时就要病一场。”
“陆太医,药抓好了没有?”
老人赶忙将药秤上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油纸上,“好咯,老夫现在就让人熬药。”
说罢,他便拎着药走出帐篷,只留杭絮和丽夫人在里面。
她走近,拖了个凳子到床前坐下,和丽夫人面对面。
“病起来总有个原因。”杭絮道:“也不会无缘无故就病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跟拉克申有关?”
看着对方愈发僵硬的神色,她慢慢道:“拉克申受了伤又被抓,你想去见他,被人拦着不能进,日日想着,越来越担心,睡觉也不得安稳,今天终于撑不住,晕倒了,是不是这样?”
丽夫人被点破了心思,僵硬的神色反倒轻松起来,“我确实想去见拉克申。”
她低下头,“我偷偷去他的帐篷外面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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