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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他如何纠缠,终究是被人扛在马上带走了。
杭絮一直在看着新帐,看里面绰绰的人影,看有人挑灭了灯花,帐子暗下去,她便也起身,遍寻不到容琤,猜测他大约是提早回去了,于是离开。
回到自己的帐子,正好看见云儿急匆匆地要进去,她见到杭絮,将手里的东西塞过来,说一句,“小姐去给姑爷喂药吧,我去烧些热水。”
杭絮只好端着一碗满满当当的醒酒汤,踢开帐帘,错身进去,正好看见伏在桌上的人影。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将汤药搁在桌上,蹲下来去看这醉酒的男人。
他用手背垫着额头,眼皮虚虚敛着,发丝顺着肩背散下来,帘幕似的将一张脸隔开,也让灯火投下了几道浅浅的阴影。许是酒热,他的眉梢眼角都泛着红意,嘴唇难受地抿着,不小心黏上了一缕发丝。
他的确是醉了,帮着给杭絮挡酒,一个人喝了两个人的分量,怪不得这样难受。
她叫,“珟尘”,对方不应,眼皮都不动一下,只好动手把人抱起来,好歹靠在椅背上,不用趴着让额头受罪。
对方的脸在灯火下更显得红,不是平日害羞的红意,而是一种粉红色,怪可怜的,杭絮忍不住伸手去碰,烫得惊人。
正要把手移开,去端解救汤的时候,手腕却被轻轻攥住了,容琤不知何时把头歪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掌心,睫毛掻在皮肤有一种轻微的痒意。
“阿絮……”他的声音也像被酒浸透了,不复平日的冷淡,含着点黏糊糊的意味。
“不要…不要走。”
“好,我不走。”
杭絮抽不开手,任由容琤贴着,只得用另一只手端起解酒药给人喂。
奈何这人醉了,脾气也执拗起来,紧闭着嘴,不肯碰一滴汤药,她劝孩子似的哄道:“珟尘乖,把嘴张开好不好,喝药了,不然明天起来头疼。”
容琤把脸埋进她的手掌里,赌气一样的哼哼,“不喝,好…难喝。”
难喝吗?
她自己抿了一小口,药材特有的清苦味,不重,淡淡的,里头或许还放了糖,带着一点甜,不愧是陆太医的方子,连药也格外好喝一点。
“不难喝,是甜的,不信你试试?”
“骗我……不喝!”
容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脑袋蹭到了杭絮的肩弯里,鼻子抵着她的锁骨,呼出的热气还带着水汽,弄得她的脖子湿漉漉的。
“就一碗汤,喝下去好不好,喝完我们就睡觉。”
“不,现在就睡……跟阿絮睡觉!”
容琤得寸进尺,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缠在了她的身上,两只手搂住杭絮,已经顺着脖子亲到了下巴。
杭絮不得不仰起头避开他的亲吻,稍一不小心,汤药差点就要洒出来,她连忙将碗放回桌上,两手用力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
被擒住双手,容琤犹不悔改,再接再厉,誓要把人抱在怀里。
杭絮眯起眼,这代表她的耐心已经告罄,“你喝不喝?”
“不喝。”回答她的是含含糊糊的喊声。
她叹了一口气,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接着俯下身,吻上对方带着涩气的唇。
第275章 离别
或许是草原的酒太烈, 杭絮就算没喝酒,只尝了点酒气,第二天起来依旧晕乎乎的, 出去练了一个时辰的武才好些。
再回来时, 见到了刚起床的容琤。
对方坐在昨晚发酒疯的那个位置上, 一手撑额,另一手握着本书, 像是看入了神。
杭絮走过去, 坐在椅子上,对方才堪堪回神, “阿絮, 你回来了。”
他把一个茶壶推过来,“刚晾好的水。”只是从始至终都不看杭絮。
杭絮接过水壶,给自己倒了碗,
一边喝一边盯着容琤,喝完一碗,慢悠悠道:“珟尘,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什么?”容琤的脸在书后,看不见,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昨晚应该是喝醉了, 什么都不记得。”
“这样啊……”她拖长了声音,遗憾道:“昨晚你活泼极了, 看着比现在好多了。”
捏着书封的手指收紧又松开,“阿絮当真这么觉得?”
“唰”的一声,容琤手上的书被抽出来,那张神色莫名低落的脸露出来。
他慌乱地抬起眼, 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感觉。
杭絮笑起来,“骗你的。”
她把书合上,“谁叫你也骗我呢。”
“明明记得,却怎的说忘了?”
容琤盯着杭絮那双含笑的眼睛,慢慢地游移开,又忍不住望过去。
“昨夜饮酒太多,十分……失态。”
脸颊腾起淡淡的红意,“闹了阿絮许久,最后还那样喂药,实在是……荒唐。”
“荒唐吗?”她的笑意更大,“但你昨晚,似乎很高兴。”
一碗药喂完,还追着不愿停下,要不是杭絮威胁,对方连洗漱也不想做,一门心思要把她抱到床上。
“阿絮别说了。”
容琤的耳垂也红起来,这是难以掩饰的地方,此刻红得像要滴血一般。
“为什么不说?”
杭絮靠得更近了,额头贴着额头,“这可是我头一回见你醉酒的模样,多可爱呀。”
她说完这话,却见对方因羞赧而微颤的眼睑忽的垂下来,脸颊的红也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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