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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查渭是个聪明的, 知道弃车保帅, 可惜了三皇子拎不清,”贺志提议道:“殿下,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将那查渭给拉拢了过来。”
萧珉眉毛一挑,赞赏道:“贺卿之意深得孤心, 就交由你去办吧。”
贺志躬腰拱手:“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萧珉满意地虚扶贺志起身:“待将来……”
“殿下。”他话还未完,门外忽然传来伍熊的声音,“大内来人了。”
贺志诧异, 看向萧珉:“大内为何这时派人来?”
萧珉皱着眉,打开门出了承德殿。
伍熊一见他出来,立刻凑上前去, 低声说:“殿下,来的是内侍省大监乔保保,来宣官家旨意。”
萧珉眉头皱得更死了,乔保保来者不善,这个时候来宣旨,恐怕是他那父皇对他有什么动作了。
“走吧,去瞧瞧。”
萧珉身后簇拥着东宫属官和内侍,到了东宫大殿明德殿。
乔保保见到萧珉略一拱手,便道:“皇太子请接旨。”
萧珉对着乔保保手中的诏书执臣礼。
乔保保尖细别扭的嗓音响起:“门下……”
随着那诏书的宣读,萧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执礼的手指节青白,差点儿维持不住这个臣礼,额头青筋一突一突猛跳,整个人都在发颤,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发作,将来传旨的乔保保一干人打杀了。
“殿下,接旨吧。”乔保保将诏书合上,双手奉给萧珉。
萧珉直起身,双手缓缓放在身侧握紧成拳,眸子死死盯着乔保保,杀意甚浓。
“太子殿下想抗旨不成?”乔保保皮笑肉不笑。
东宫官们看着萧珉,心底皆是又气又无力,要真接了这诏书,太子殿下恐怕就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了。
“殿下……”贺志忧心轻唤,然后愤怒地看向乔保保,“你们欺……”
“闭嘴!”萧珉大喝一声,瞥向贺志,慢慢说:“贺谒者今日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待你休息好了,孤还等着你给孤读书。”
贺志望着太子殿下,再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乔保保,心底剧震,明了自己刚才差点儿就给殿下闯祸了。
“是,臣近日的确身子不适,常头晕眼花,谢殿□□恤。”他低头。
乔保保哼笑一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诏书,道:“太子殿下,还不接旨吗?”
萧珉握成拳的双手缓缓放松,慢慢抬起来,带着满心的屈辱接过那份湘色封面的诏书,然后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殿下!”
“太子!”
“快来人啊!殿下昏过去了!”
“药藏郎呢?快叫药藏郎来!”
东宫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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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巷王家。
幽静轩里,谢氏正在给王妡清点嫁妆里要陪嫁的田庄铺子等物。
“这些都是给你带去的,这几个田庄是为娘的陪嫁,就在城外东头,都是上田。这些是你父亲给的,你父亲在你出生时就置办下来了,说等你长大了给你做嫁妆。这是你祖母给的……”
谢氏将东西一一清点好,并将每个庄子铺子的管事等人说与女儿知。
“过些日子就叫他们来府中见一见你,好生敲打一番。虽说都是用惯了的老人,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换了主子,就怕下头人看你面嫩,起了歪心思。”
王妡随意翻了翻手里的田契,满满一箱子,家里为了她嫁入天家也是操碎了心,而且还是嫁了个不得帝喜不被看好的,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确是太任性太蠢了。
“母亲不用担心,我定会好好的。”
谢氏拍了拍女儿的手:“你说得轻松,大内的那些娘娘们哪个是好相与的,还有那些宫人内侍,唉……”
“怕什么,我可是临猗王,谁还敢下我面子不成。”王妡傲然道。
谢氏嗔了女儿一眼,继续给她清点田契。
“姑娘,姑娘,不好了……”
忽然香草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看来大太太也在这里,着急忙慌地行礼,差点儿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
“怎么回事,咋咋呼呼的?”谢氏皱眉轻斥。
姽婳原先用的侍女还都稳重,忽然之间提上来两个办事不牢靠的,把原先的贬作成了粗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
“太、太太,姑娘。”香草急得都磕巴了,“外头刚、刚传来的消息,官、官家下诏给东宫加了太师、太傅、太保。太师是吴大相公,太傅是蒋枢相,太保是、是、是……入内内侍省大监乔大监!”
“你说太保是谁?”谢氏猛地站了起来。
“乔、乔大监……”香草缩了缩脖子。
“内侍省乔大监?乔保保?一个宦官加太子太保?”谢氏难以置信,脱口而出:“官家疯了吗?”
香草脖子缩得更厉害了。
反观王妡,倒是悠悠闲闲半点儿没有惊讶模样,虽然还是坐得端正笔直,姿态却有明显的放松。
她轻笑:“官家这招够恶心的,但很有效,萧珉现在估计气死了。”
“姽婳,你还笑。”谢氏心底的滔天巨怒被女儿轻松的笑容给浇灭了大半,但还是气的,“你已被册为太子妃,哪怕还没大婚,你与太子也算是夫妻了。夫妻一体,他受辱,你也不能独善其身。外头人还不知道会说你说得多难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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