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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不言,乔保保默契替他出声:“王大姑娘好生跟官家交待,你为何屡次三番进台狱去。说实话,否则计相也保不了你。”
王妡将目光投向乔保保,心中闪过一道杀意——故意将她祖父扯进来,好!很好!
“回圣上话。”王妡道:“小女去台狱会友。”
什么?
会友?
信你个鬼!
第49章 天真烂漫
会友?
到台狱去会友?
梁帝被气笑了, 王准这孙女儿还真敢说,到台狱里去会友……她怎么不直接住进去!
“王氏女,你最好说实话。”梁帝浑浊的嗓子哼了一声:“你若只是犯了错, 朕看在王卿的面上可以网开一面,若你敢欺君……”
“小女自不敢欺君, 小女的确是去台狱会友。”王妡不慌不忙说。
“女公子不会是说罪臣沈挚是你的好友吧!”乔保保亦是一哼, 那“哼”的声音和模样简直就是梁帝的翻版。
王妡立刻朝乔保保看去,惊喜说:“乔大监好聪明, 这都能猜到。”
一脸“你可真是个天才”的表情,把乔保保看得是喉咙一哽——怄的。
随后她对梁帝说:“回圣上话,家父与沈元帅……”
“闭嘴!”乔保保大喝打断王妡的话,“那是逆臣罪臣!”
王妡叉手执礼的两只手瞬间握紧, 指节泛着青白,她垂下头过了好几息功夫才又重新抬头, 直直看向梁帝,眼眶是红的。
她说:“回圣上话, 家父曾与沈震有交情, 小女便与沈挚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相交莫逆。他遭此巨变,小女不能做什么,只能去台狱里瞧瞧他, 让他在秋后问……之前,过得尽量舒坦一些。”
梁帝靠着椅背,不说话, 浑浊的一双老眼瞧不出任何情绪。
乔保保哼:“那沈挚可是朝廷罪臣,你居然与他交好,你置君父和朝廷法度于何地?!”
王妡说:“可小女与沈挚交好的时候, 沈挚还不是罪臣。”
乔保保:“那他现在是罪臣了,你还敢与他交好?!”
王妡偷换概念:“交友贵在真诚,是看友人是否品性高洁可相交,而不是看他是什么身份。沈挚品行高洁,又与小女青梅竹马,为什么不可交?难道乔大监交朋友是看对方的身份吗?对方是皇子王爷就可交,对方是贩夫走卒就不可?”
不等乔保保出声,她补充一句:“那乔大监,你应该没有真心的朋友。”
“你——”乔保保睚眦欲裂,“一派胡言!”
王妡立刻摆出一张“我被冤枉了,我要被冤死了”的脸,不说话,只直勾勾看梁帝,意思很明显,请梁帝做主。
她作为一个刚及笄的少女,就应该天真烂漫、不通人情世故、全凭喜好做事,这样才是很容易就被萧珉骗感情的的样子。
这么“天真烂漫”的她一根筋认死理不会说话也是应该的,哦。
上辈子王妡从未跟老皇帝单独说过话,她见到老皇帝时都是在各种家宴上,远远行了礼就完事,更没有今日这么一出。
当然了,上辈子的她也根本没有进过台狱,她两辈子都与沈挚不是青梅竹马。
王妡不知老皇帝叫她问话的用意,她一介女流,老皇帝若是要对她不利,其目的无非有二,太子和她祖父。
熹宗,隐皇帝。
昏庸腐朽熹宗。
不尸其位曰隐,不明误国曰隐。
萧珉真的是恨毒了他的父亲,上的庙号和谥号全部都是恶评。
但这个昏庸的人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力,生杀予夺,他还任性妄为。
权力可真是一个好东西。
“王家丫头。”梁帝终于开口,“朕没记错的话,再有两月你就要与太子大婚。”
正常的闺阁少女在听人说起自己的婚事应该要娇羞的,王妡也努力让自己脸红娇羞,但实在太难了,她只能低头掩盖自己的脸色,表现出娇羞不敢言的模样。
“王家丫头,你老实交代,是太子让你去台狱的吗?”梁帝道。
确定了,老皇帝是冲着太子来的。
王妡说:“圣上明鉴,小女真是去台狱会友的。小女看诏狱能让亲眷进入探望,就……台狱肯定也可以嘛,就给了审刑院详定程魁春一些银子,他没说不可以进去还收了小女二百两银子呢。”
“程魁春……”梁帝皱眉。
“啊!对了!”王妡一惊一乍,“小女在台狱还看见了三皇子府上的人,那人可嚣张了,狱卒问他要银子,还说明了是程魁春程详定要的,每个进台狱的都要给银子,不给不让进。那人却叫嚣,这天下都是他们三皇子的,小小一个详定官一个臣,还敢让他给钱,然后没给钱就进去了。”
“圣上面前,休得胡言!”乔保保大声呵斥。
王妡瞪乔保保:“乔大监,你是不是记仇啊,我不过说了一句你没有真心的朋友,你就诬陷我。”
乔保保尖声道:“咱家诬陷你?你少血口喷人。”
王妡道:“你说我在圣上面前胡言,难道不是诬陷?你要是不信三皇子府的人就是那么嚣张,大可以自己去查,叫来台狱的狱卒当场对质也可以,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言了。”
乔保保说:“三皇子府的人岂会做出那等无法无天之事来。”
王妡说:“乔大监,我发现你很偏心。三皇子去台狱就没事,我去台狱就被叱问,都是进去会友的,难道就只准皇子会友?那就应该在台狱前立个牌子,上书‘除官家与三皇子外不得入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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