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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又猛然反应过来,惊到:“你把滑邃他们留下来,你要去哪?”
    沈挚拿起长刀,说:“自然是会会咱们的‘老朋友’,听闻多兰葛草原雪深过腰,醍醐河坚冰如银练,我去见识见识。”他说完就走。
    周秦宇整个人都炸了,像一头炸毛的黑熊,追着沈挚骂:“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北边雪有多大吗?你这时候去多兰葛,你是去送死的知道吗?喂!沈公仪!沈挚!老子在跟你说话!你给老子回来!!!!!”
    沈挚背对周秦宇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快回去,嘴角含笑大步离开了州府衙门。
    下晌时,广阳城下了几日的大雪渐渐小了,一直呼呼狂吹的风也柔和了一点点,天文生望着天空,原本灰中带着一丝浅彤的云变成了灰白色,他找到沈挚,禀告:“夜里应该就会停雪,看天象,雪该是暂时停了。”
    沈挚点头,吩咐副将:“整军,以防猃戎犯边。”
    副将领命,传令广边、安远等戍边军防备猃戎犯边,并同时点精兵五千,三日后潜入多兰葛草原。
    幽、平、云、胜等州厉兵秣马,严阵以待,进出关隘严加把手。
    三日后,五千精兵出幽州,并另外五万士兵往南下。
    这五万士兵领兵的,是周秦宇以为去了多兰葛,幽州百姓以为还坐镇广阳城的沈挚。
    他的目的不是括州,而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北都太原府。
    大梁有一中都四陪都,中都京兆府、东都河南府、北都太原府、西都先是成都府后迁到了凤翔府、南都江宁府,四陪都互为犄角,拱卫中都京兆府启安城。
    北都设有河北兵马大元帅府,驻军五军兵马八万,元帅空悬,由都督祁梅宰领元帅事。
    祁梅宰有个女儿,生得如花似玉,前几年入了宫,给官家生了个儿子。不过宫中后妃多人育有子女,皇子有好几个,祁美人的儿子算不得稀罕。不稀罕归不稀罕,祁梅宰身为皇子外祖,大小是个皇党,拥护官家正统。
    萧珉通过纳后妃,笼了不少朝臣在他身边。
    许多人搞不懂王皇后的所思所为,她弄权擅专,架空皇帝,权欲熏天,可她无子是硬伤,忙忙碌碌到头来变成为他人做嫁衣,她却半点儿不着急。
    她自己无子,却并不阻止其他妃嫔诞下皇子,也不抱了别人的皇子来养。不是没有心思灵活的妃嫔想将自己的儿子交给她,可她拒绝得干脆,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但无妨,此等祸国殃民的妖姬无子更好,十三子诗社摩拳擦掌,预备联合士林众人对妖后口诛笔伐,在民间壮大声势。
    借口就是今年格外寒冷的异象。
    这十三子诗社,吴慎是领袖,里头核心的成员有之前被王妡剿了的会隆诗社的成员,他们又与清流为主的慎交诗社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士林当中形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影响力甚大。
    察查司的察子探得十三子诗社又要搞事情,立刻上报了指挥使,察查司指挥使李贯道火速进宫去见王妡。
    “文人就是爱拉帮结派。”王妡听了,摇摇头,“他们该是在转移我的注意,为萧珉遮掩什么。”
    李贯道低声说:“德阳王在括州拉拢当地豪族,打压乱民并收编畜养。他此前虽然看似醉心书画,实则暗中拉拢了好几支厢军的都尉,弋阳卢也有人与德阳王有所接触。”
    王妡觉得好笑:“萧珹忙活了这么久,就这点儿家底还被萧珉盯上,就差没给他一锅端了。”
    “还有,三爷近日频繁外出,只要是谁叫喝酒,他是来者不拒,不管是谁。”李贯道汇报。
    “盯着他就行,别管他。”王妡把萧珩弄来京城,本就只是想让他兴风作浪,这京城里的风浪越大越好,至于他是作的哪里的浪,无所谓。
    王妡转头看向窗外,外头鹅毛大雪遮天蔽日,天地间只剩一片银白。
    她轻声自语:“谭大,该到鹿城了吧。”
    鹿城离虎牢只有一千多里了。
    第217章 送信京城
    鹿城地处深州, 是地势平坦的大平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
    鹿城距离虎牢一千多里地,以正常行军的速度一日三十里, 约莫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到虎牢,且路上没有阻拦。
    一个月, 正好是这年当中最冷的时候, 不说北边,中原腹地也有不少人熬不过这个寒冬。
    而马上飞递八百里加急, 从括州缙元到京城需四日,深州鹿城到京城需五日。
    正好可以打一个时间差。
    五万大军在距离鹿城一舍之处扎营埋锅造饭,前方斥候回来,报:“鹿城县令独自一人在县城外风雨亭煮茶。”
    谭明亮、濮邵等一群武夫面面相觑, 都不是很明白文人的奇诡行为。
    “只有鹿城县令一人?”濮邵问。
    斥候说:“末将们方圆十里都打探过了,的确只有鹿城县令一人, 鹿城县城大门紧闭,有想进县城的百姓都被拦在外头, 守城卒说, 县令有令,三日内不得进出。”
    这……
    军师傅斯沉吟片刻道:“鹿城县令饶良骥,是永泰二年的状元。”
    谭明亮、濮邵等人一听,不约而同“嘶”了一声。
    堂堂状元, 二十几快三十年了还是个下县县令,和他同榜的进士赵桀早就是一州知州了。
    “听说此人颇为清高,”傅斯看一干武将的表情, 给解释道:“他并非朝中清流,朝中所谓清流,也不过是不依附其他党派自行抱团罢了。他是真的清高, 不屑依附任何朋党,和看不上抱团的所谓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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