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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她又衍生出另一个思考,如果能跑,能藏,能逃脱追捕,人们为什么还要畏惧法律?那些和王义敦一样的人,难道都没抓到吗?
穿越的第二周,辛星就在学习中度过了,充电两次后无师自通地开始连着充电线查资料。从国家宪法查到电动车上牌规定,从火车高铁查到自来水能否饮用,有时只打一个字,搜索框下就出现多个问题;有时打一个问题,答案里还有真人演示讲解,图文并茂的,通俗易懂的,让她这个只算摆脱文盲水平的人深感方便。她越查越入迷,每天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
不仅查百度,土豆追文也没忘了,继《爱我你怕了吗》之后,她又阅读完一篇《少爷,今天和你说再见》。
周日清晨,她准备外出,恰好梁晓燕也从床上爬起来上厕所。生了一礼拜的病,她不但没瘦,脸还浮肿一圈,脸色却没之前那么难看了。见到辛星就是一愣:“你要出去?”
病生完了,气好像也生完了,她不再提钱,说话口吻仍然尖酸:“一大清早又穿得不伦不类到哪儿去?”
辛星没有穿的不伦不类,上身一件白色印花短袖T恤,下身一条卡其色五分裤,只不过衣服比较大,显得松垮而已。
郭欣衣柜拥挤,其中带蕾丝花边蝴蝶结的裙装占了大部分。她在某个深夜里尝试穿过一次,明明是衣服主人的身体和脸,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就是无比别扭。那夸张的蝴蝶结,罩白纱的裙摆,耸起的泡泡袖,让有布裹身就好的辛星也真的裹不下去。
洗过澡后,肥皂的清香和原先那套黑衣上的羊肉串味儿对比强烈,她都拎起来了,又放下去了。
除了裙子,其他的都能穿。
“去跑步。”她说。
梁晓燕一脸一言难尽:“你爸明天带你去医院,今天就在家好好待着行不行,跑什么步,你什么时候跑过步,我看你是又想出幺蛾子了。”
辛星一本正经:“运动是治疗抑郁症的辅助手段之一,可以减缓负面压力,我走了。”
“哎哎,我给你爸打电话了啊!”
梁晓燕叫得响,实际没拦也没追,她看着头发扎得歪歪扭扭的辛星开大门出去,抱起胳膊哼了一声。
辛星真的是出来跑步的,运动也真的是治疗抑郁症的辅助手段——百度说的。她没有抑郁症,但无意间搜到了有关运动的问题,那一系列对人的良性影响,让她想起了以前做过的练习。
没人生来就会用刀用枪,攀墙撬锁,追踪搏击,技能都是一点点积累的,一半靠实战,一半靠练习,练速度,练力量,练灵敏。强悍的身体素质是战斗基础,如果她能像现在这样吃得饱吃得好,还可以更强悍一点。
所以郭欣这具瘦而松软,弱且无力的身躯,想干悬赏的活儿,必须得练一练。
出门左转向东,三百米外是一条南北街道,向北跑三公里,转往另一条东西街道,向西再跑两公里可达万锐广场。返回仍按原路,考虑到郭欣的身体状况,第一天十公里差不多了。
六点钟天已大亮,桐花街上几个早点摊档正在做生意,穿着橘马甲的人清理着垃圾桶。辛星穿着郁薇送她的白球鞋,开始匀速跑动,路过六婶包子铺,卷闸门还没有开。早饭吃点什么呢?她望了望小摊,昨天郭长海买了鸡蛋煎饼,今天也吃这个吧。
上周日郭长海的电话打不通,是梁晓燕去的派出所,昨晚他好像又一夜未归。
忽略建筑植物人群,地图上的道路和现实中荒败的槐城格局大致相同。她边跑边观察,初始兴致盎然,十分钟后,汗如雨下胸闷气短,两条腿像灌了铅,心中那与她坚毅信念截然相反的情绪又开始闹腾,脑中仿佛又出现幻音:不能跑了,要死了,再跑一步就要死了。
她停下脚步,弯腰按住膝盖大口喘气。十公里,终究是高估了郭欣。
凭着旧日记忆准确到达万锐广场大约用了四十分钟,返程更是将近一小时,与她预计的时间相去甚远。跑跑停停走走,衣服被汗浸透,口渴难耐,辛星没回头。定下的目标不能更改,爬也要爬完十公里。
几乎虚脱地回到桐花街,太阳已高挂天空,卖鸡蛋煎饼的摊子不见了,只有“延边冷面”和“夹肉大豆皮”还在。辛星舔了舔嘴唇不太甘心,一路想着煎饼坚持回来,冷面豆皮压根没考虑过……没想到自己也有挑三拣四的时候。
饭是一定要吃的,她准备回家拿手机。没吃过夹肉大豆皮,不过既然有肉,味道应该不错。一辆黑色大吉普从她身边驶过,倏而停住又倒了回来,“叭叭”按了两下喇叭。她没在意,继续往家走。
“郭欣。”
辛星转头,见吉普车窗里戴墨镜的男人正朝她招手。
“脸这么红干嘛去了。”
“有事?”
“没……”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男人笑嘻嘻露出一口白牙:“有点事,过来呀。”
辛星慢吞吞走过去:“说。”
男人食指勾开墨镜看她,汗珠还在额头上挂着,脸蛋红扑扑的,嘴唇也能看出血色来了,比上次那副灰油灰油的形象好得多。他啧了一声:“你干嘛去了一身汗,瘦了就买几件新衣服穿,这都什么呀,远看跟个面口袋一样。”
“你要没事我就走了。”
“有事有事,”韩子君本来没事,见到她突然就想起来了:“想问你上次为什么撕那个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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