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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集训,九月选秀,在出发去首都之前,辛星全身心投入对UFC的研究之中。期间发生的一些琐事,韩子君都替她料理了。
杨天琪的诈骗案终于落锤。一审审期五个月,宣判前杨家人还钱三十五万的要求再次被辛星拒绝,判了三年;他提出上诉,二审前辛星收到了五十七万还款,出具谅解书,二审依法减刑,判了一年零六个月。他已经被羁押将近八个月,再蹲十个月就能恢复自由。
拿到谅解书的杨家人,尤其是杨天琪的父母,老态毕现,万分疲惫,头发几乎都白了一半。他们对辛星无话可说,没有感谢,也没有怨恨,只通过律师转达了一句:两清。
律师提醒,杨天琪和他父母并不服气,觉得六十万全额返还没有道理,只是为了减刑被迫偿还。等他出来说不定还要打官司,继续掰扯那一部分赠予金额的归属。
辛星恰好也觉得钱清情未清,只是现在没时间去见他罢了,等有时间的时候,她会去监狱里看望看望杨天琪的,跟他说说为什么一分钱的便宜都不能让他占。
郭大宝被拘留了十五天罚款五百,出来就受到民事起诉。韩子君聘用的律师使出浑身解数,以辛星是名人为由,硬生生把他的造谣诽谤定了个情节严重铁证如山,追偿精神损失费二十万元,法庭判了五万。
郭家的另一场民事官司也终于排到了期,双方当事人都没现身,只有代理律师唇枪舌剑了一番,参与郭欣母亲遗嘱制定的那位退休黄律还出庭作了证,同样证据确凿无可辩驳,郭长海负债一千六百万铁板钉钉。
紧接着申请强制执行,房屋被封,三口人无家可归,厚着脸皮搬到了梁晓燕娘家。日子过得多么鸡飞狗跳韩子君不关心,他只记得辛星还有一个针对郭长海的想法要变现。
在郭长海明白一切希望都已破灭,一切幻想都成妄想,他无论从法,理,情任何一个方面都拿辛星没办法之后,就放任自己瘫在泥沼里了。五十岁的人,干到死也不可能还清一千六百万,何况他压根不想还。
郭长海每天喝酒,喝醉了就胡言乱语大声咒骂,有时还对梁晓燕动手,和大舅子打架,把老丈母娘家搅得鸡犬不宁。梁家人气得脑壳疼,但是拿他没办法,谁敢提赶他走,他就细数这么多年梁家人从他手里拿的好处,大到借钱给舅子买房,小到孝敬老丈母娘的营养品,一笔一笔算起来可真不少呢。要赶他走就把东西还给他,别说没证据,老子的嘴就是证据!
家里嚷嚷不够,还要去外头嚷嚷,如此丢了几回脸,梁家人忍下了。郭长海尝到了不要脸的甜头,又借着酒劲回桐花街闹腾了几次,不打人不闯门,就在街上骂辛星,骂够了就走,过两天再来一出。
有本事就抓我去坐牢,不抓我就当老赖,反正一分钱没有,我就这一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人一旦不要脸皮放任自流豁出去了,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杀不得,打一顿治标不治本,他的行为连扰乱社会治安都算不上,报警顶多抓进去醒醒酒,出来还能接着闹。
辛星早就料到事情会走到这种状况,因此决定再把他往泥沼里踩深一点,踩实一点,就让他在泥里腐烂到死吧。
梁家人俩月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郭长海下午出门深夜未归,连梁晓燕都不想打电话给他。她精疲力尽地歪在床上,对在床下打地铺的儿子道:“我听你舅妈说征信上有污点,以后工作生活可难了,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的。你还年轻,将来还要结婚,弄个污点可咋办呀,要不咱们还是把五万块钱赔了吧。”
郭大宝圆脸小了一圈,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怎么赔,哪有钱赔。”
梁晓燕犹豫了一阵,小声道:“我这里还有些首饰,估计能卖个三万多,再找你姥借一点,应该够了。不过大宝,妈可跟你说,这事儿结了你得好好去找工作了,我算是看透了,郭欣甭管真的假的,那个家我们都回不去了。别学你爸,他想盯郭欣让他盯去吧,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耽误了。”
郭大宝眼珠子动了动:“嗯,我就是想不通,别人难道都看不出她的破绽吗?她明明就不是郭欣了。”
“有啥办法,没证据啊。”
看出破绽的人当然有,但神神鬼鬼的事上哪儿找证据去。韩子君并不担心郭大宝继续开脑洞,因为他很快就没心思再关注辛星了。
郭长海消失一夜,第二天早上回家的时候,梁晓燕正在掂量她的金首饰,一个镯子,两个戒指,一对耳环,还有一条项链,典卖的话价格会压一点,三万六七还是能卖到的。她兀自盘算着,身边突然伸来一只手,冷不防抢走了她沉甸甸的手镯。
“你干啥?还给我!”
“好你个梁晓燕,问你要个烟钱你都说没有,偷偷摸摸还藏着这么多首饰呢,都拿来我看看有多重。”
“不行不行,不能给你,这都是我的,都是给大宝留的。”
“什么你的,你进郭家门的时候啥啥没有,全身上下哪一样不是老子给你买的!拿来吧你!”
噼里啪啦一阵动静之后,梁家舅子夫妻俩在卧室里听到梁晓燕一声嘶叫:“郭长海!我跟你拼了!”
互相对视一眼,共同保持缄默,打吧,最好出点大事,能报警抓人的那种大事。
韩子君不知道梁家内部发生了什么,他只把郭长海在外的动向告诉了辛星:“狗改不了吃屎,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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