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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岁晏便趁这个机会如此反复,将药喂下去大半。
喂最后一口时,女孩已经渐渐醒转,嘴里味道太苦,她十分难受地不想继续,但总有人坏心地揉开她的唇,让她躲不开,只能被迫一点点咽下去。
秦岁晏本想再喂女孩一只蜜饯,但怕呛到她,便作罢。
木岫来通报林屿要见秦岁晏时,屋内的两人正唇齿磕碰、肩膀相依,姿势暧昧。
“少爷,林家少爷跟着小萝卜头到了。请他进来吗?”木岫大声道。
秦岁晏闻言,将怀里女孩慢慢放开,看她安稳躺下。
女孩脸色还是带着发烧时特有的晕红,原本干燥的薄唇此刻倒红润不少,唇角边一滴水渍显得格外晶亮。
秦岁晏微微出神,而后伸出手去,替琼瑰拭去。
冷白的指尖在薄唇上轻拂,明明水渍已消失,却迟迟没有离开。
直到木岫又问了一次:“少爷,若不想见林家少爷,那属下去打发——”
女孩似有所感般,眼睫轻颤,慢慢睁开眼。
“不必。”秦岁晏抽回手,站起身背对她,淡淡回木岫,“让他进来,在前厅等我。”
琼瑰此刻头仍痛着,身上也如同被拆卸重装了一样,到处都难受。
这种难受使她很快清醒过来,却还是只来得及看到秦岁晏的背影。
外面有些暗,又隔着江山如意绸制六扇屏风,琼瑰什么也看不清,好在有个人冲了进来,扑到了她床前。
是小燕儿。
“小姐!”小燕儿望着琼瑰苍白的脸,心疼道:“您这是怎么了——您去哪儿了呀?呜呜······”
她没说几句,就抑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外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极其不屑道:“哭什么,病人被吵不烦?”
小燕儿连忙止住了哭声,虽然忍不住啜泣,但尽量小声。
琼瑰看了一眼外面,小燕儿轻轻解释给她听:“好像是秦公子家的侍卫,就是他带我飞过来的找到小姐你的。”
琼瑰微微点头,又问:“母亲,回去了吗?”
提到这个,小燕儿又是一副蓄泪的样子,她怎么忍都忍不住,最后只能把手臂放进嘴里咬着。
琼瑰看的心疼着急,“怎么了?母亲、母亲生我的气了?你如果实在想哭,就大声哭吧,没事,我好多了。”
小燕儿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而后又坚决地摇摇头,继续咬自己手臂。
她把手臂咬的刻上了两排深深的牙印,这才好了点,能哽咽着回答琼瑰的问题了。
“小姐、夫人被、夫人被京兆尹的官差带走了——其实不止、不止夫人,老爷和大少爷应该也被抓走了!”
小燕儿睁大眼睛,好像又沉浸在之前的情形中。
“当时官兵突然闯进万佛寺里,说要搜查逆贼,夫人急着去叫您,才发现您不知去了哪里,她让我去找您,我这才逃过一劫,找遍整个厢房和僧舍都没找到您。
“回府里的时候却看到他们在往门上贴封条,说什么老爷和少爷里通外国,是大奸贼······我好害怕、小姐我当时好害怕,万一再也见不到您,呜呜呜——”
小燕儿最终还是没忍住,扯住琼瑰的衣袖,趴在床边痛哭。
琼瑰听到这里,慢慢闭上眼,心头翻涌过千百种滋味。
陆家被查封了,而她恰好临时不在,躲过了追查。
或许是因为之前退婚的举动,所以,关于她的主线已经改了。
可她虽然保全了自己,陆府却后事难料。
如果这时候······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彻底远离这里,远离男主,是否也能平安一生?
“砰!”外面门被猛地撞开,一个高大身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三两步绕过屏风,站到琼瑰面前。
琼瑰与小燕儿皆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琼瑰,在看清来人是林屿时,立即便觉得有些呼吸不顺。
林屿此刻的形容,也的确很可怕。
他眼角青红,眸光像要凶兽一般泛着血红色,瞪着琼瑰像是要杀|人。
明明是俊朗阳光的长相,此刻扭曲如青面獠牙的鬼差。
“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会在阿晏家?你为什么睡在他床上?”
琼瑰感觉太阳穴被针刺一般地疼着,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回答这些无理取闹的问话。
“我在发烧——林屿,我生病了······”
盛怒中的男人仿佛被拉回一丝理智,死死地盯着琼瑰巴掌大的小脸,发现少女的脸色的确白的异常,没有一点血色,湿漉漉的发丝有几缕贴服在额角,整个人都极为憔悴,惟有双唇,泛着清润光泽。
小燕儿大着胆子帮琼瑰,将床头的玉碗拿起来给林屿看,“林公子,你看,药碗在这里,小姐她不会骗你的。”
“生病了不在府中好好呆着,却被阿晏撞到——陆斯玉,都这个时候了,你可真是不惜本钱,陆府就算没了,你也不会在意,你只在意到处钓男人。”林屿情绪在看到小燕儿手里的药碗时稍有缓和,但仍是冷笑一声讥讽琼瑰一句,好像这样才会舒坦。
琼瑰面色更加白,身子也跟着瑟缩了一下。
林屿无意间戳到了她的心事。
柳飘飘、陆司霆、陆升阆三人的面容在她脑海里不停变换着,让她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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