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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雷雨交加,蓟顺冷静过来,心头哇凉。
瞧着晋尤袖中手一寸寸收紧,指骨绷的青白,蓟顺一惊,下意识连退到几步远。
他这老身子骨,可挨不住这一拳啊。
蓟顺暗暗打嘴,面露痛悔,不敢再言。
“好一个再不复见!”
晋尤面色惨白,目呲欲裂,他不顾心头绞痛,怒声喝道。
蓟顺被扑面而来的灵力压的不敢起身。
雨声淅淅沥沥,晋尤的心中,一片死寂无望。
许久,他才哑声道。
“既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蓟顺顿了顿,犹豫着开口道,“这……是在下胡言乱语,您……”
廊下红衣少年身子一晃,陡然喷出了一口血,往地上栽去。
“公子!”
蓟顺瞳孔一缩,惊声呼道。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慌忙伸手朝少年扶去。
“锵——”
两柄弯刀突然插在了他面前,蓟顺猛地止步。
他心惊肉跳,要是方才再慢上半步,兴许这弯刀插上的,就是他了。
思及此,蓟顺怒然抬头。
廊下,两个黑袍人抱手而立,脸上还带着银色面具,漠然扫来的眼中死寂一片。
身后,还有两个黑衣人已扶起了晋尤。
黑雾忽现,在廊下弥漫,黑衣人带着晋尤,消失在了原地。
蓟顺惊骇至极,只见那木板上插着的弯刀,也不见了踪影。
若不是裂缝还在,他定会以为这是个错觉。
他喘了口气,而后竟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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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沙关。
荒凉的苍漠上,天昏地暗,狂风掀起沙石,呜嚎袭来。
“不好!”商队众人带着深深恐惧,奔走而逃,“沙尘暴要来了!”
黄沙漫天,越来越近,天地都为之色变。
一声大喝陡然响起,“趴下!”
众人慌不择路,下意识听从,纷纷照做。
风沙袭过,终于风平浪静。
“呸呸呸!”众人艰难从地上爬起,抖去身上黄沙。
“他娘的,”一个晒成古铜色的异族男子面露不善,“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老子摊上你们这群倒霉蛋。”
“跟着商队走了半个月了,这些天来,沙尘暴就没停过!”
他叉着腰,一甩头上细密长辫,狠狠的踢向脚下土堆。
瞬间,黄沙又起,他忍不住呛咳起来。
众人默默收拾行囊,闭口不言。
“别说了,纳吉。”
苍老的女声沉沉响起,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她戴着兜帽,高瘦的身子藏在厚厚的披风下,手上,握着根古朴的黑色法杖,顶上还镶嵌着颗玉石。
她缓缓伸出手,法杖周围弥漫起青雾,“去吧。”
青雾绕了圈后,向众人散去。
“咦,我,我的伤……好了?”有个商队人,举起手,面上惊疑不定。
“我的也是……”
“我也是!”
众人惊奇不已,纷纷展目四望。
古铜肤色男子低声咒骂了句,面上慢是懊恼,他撑着腰,任由辫子垂落在耳畔。
“诸位。”兜帽女人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极轻,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吾代纳吉,与诸位致歉。”
既受了人恩惠,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商队带头人站了出来,弯腰拱手。
“不敢,您多次出手襄助,我们感谢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兜帽女人轻轻点头,看向纳吉。
“大祭司的意思是,”纳吉有些不情不愿,他甩开辫子,“我们要告辞了。”
看到商队众人面色陡变,他笑的有些恶劣,露出小小的虎牙。
纳吉咧嘴,“就此别过咯,各位。”
“这……”带头人慌忙看向兜帽女人,面上无措。
他知道,她才是决定的人。
兜帽女人转过头来,轻声开口,“多有叨扰。”
“哪里,您说的哪里话!”
带头人急切道,“再有五日,我们便可走出乌沙关,何必现在就走?”
众人也纷纷挽留,企图打消二人心思,“大祭司,纳吉王子,若是我们有得罪之处,但说无妨……”
“如今分别是不是有些……”
纳吉不耐烦扬手,众人话声一停。
“好了,再说就烦了。”
他冷笑了声,“送到此处,便已是仁至义尽了,你们中原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青年踱步,挠了挠头,似是实在想不起来,“不管了,反正,我们要走,你们也拦不了。”
荒漠中一片死寂,远处又传来风沙呜咽。
“纳吉王子说的是没错……”
带头人抹了把汗,面上艰涩,“可……我们这一队人,老弱病小。”
“若是没了您二位,可怎么走出荒漠呀?”
众人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向二人的目光满是哀求。
“别这么说,”纳吉挥手,不在乎道,“又不是我们逼你们进来的。”
“能护这一路,已是仁至义尽!”
带头人看了看身后所剩无几的行囊,面上愁苦,“我们也不想进来,是……生计所迫啊。”
纳吉动作一顿,陡然抬头,“……被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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