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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不光喊出来这句话, 他还提议:“皇上,能要海伯伯自己买卖铜吗?”
“你海伯伯精通炼铜,但不懂做买卖。这是两个行业。”皇上明确拒绝。
所有人都狠狠地舒出一口气。
潇洒环视一圈, 从皇上到他们每一个人, 在脑袋里问小系统。
“高人, 小道必须要五个伯伯中选吗?”
“不是必须选他们。他们熟悉情况,是好的选择。”小系统话音里带着叹息。“匠人自己买卖铜是不可能的,必然通过国家和商人。”
“为什么?海伯伯炼铜最厉害。比日本匠人厉害。”潇洒很不理解。
“小道士,我说了你也不懂。这片土地,你可以看成一个金字塔,塔底的人供养国库,塔顶有权利的人花用国库,宫廷艺人民间戏子,商人提供的各种享受衣食住行等等美色艺术奇珍奢侈品。钱和权的游戏,和农人匠人无关。”
“不能改变吗?”
“不能。没有皇商,有国企;没有宫廷艺人戏班子有娱乐圈,没有盐商铜商有石油公司,没有土地兼并有房地产金融,再过五百年,一千年,依旧是一个金字塔。小道士,你只有自己变强,世间每一个生灵能照顾好的只有自己,唯有拼命地朝塔顶爬。”
“海伯伯必须自己爬吗?”
“是的。小道士,即使你帮了海伯伯这一次,他做了皇商后,又怎么不会变成你面前这样的人?世间生灵都是趋利避害,所有行为都是功利结果为导向。至于权势和金钱,胜王败寇,爬上去了,自然要享受。”
“海伯伯不会。”潇洒坚持。
“好吧,不会。”小系统叹气,“但他是一个匠人。不是一个商人。他真的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官商联合是千古真理定律,海伯伯玩不转。”
“……那小道也是一个生灵吗?”潇洒更迷糊了。
“当然。”小系统笑了,“小道士,你天生的强大,生而知之,但你现在还不懂。你记得我的话,不要去管你师父们教导你的狗屁道理,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自己开心最重要。”
潇洒和小系统的这番谈话,电光火石之间,也就一个呼吸。
他转头看向皇上:皇上是皇上。
皇上的心尖一颤,却是狠了狠心:小十九必须认知到,他不是普通人,他的一言一行,决定无数人的命运,他也有大清皇位的继承权。
潇洒不知道皇上的想法,他的直觉告诉他,皇上很危险。
他的目光从太子、大郡王、三郡王的身上,落在四贝勒的身上:四哥不一样的。
太子双手握成拳,脑海里都是两岁被册封为太子的自己,站在万万人之上的孤单无助。
大郡王狠狠地一闭眼,眼前是八岁的自己,为了和蒙古王公们表示大清的强大,站在马背上的恐惧。
三郡王面无表情。
四贝勒因为十九弟这个眼神,心头剧烈一震,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要他再也无法犹豫。他猛地站出来,单膝跪地,平视无情的帝王:“汗阿玛,十九弟并不懂这些事情,一些大家的教导他只是记住了。此事,儿臣认为,还是有工部的官员们处理。”
“汗阿玛,四哥说得对。这些事情,自有工部人处理。”十三阿哥跟着,跪在四贝勒的身后。
“汗阿玛,儿子也同意四哥和十三哥的说法。工部的人办不好差事,汗阿玛您打罚他们。十九弟这么大点儿,要他做事,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岂不是要羞愧的没脸见人?”居然是十四阿哥。
五贝勒忍不住就要跟着,要身后的七贝勒猛地踢了一脚:再去求皇上,这是要逼迫皇上不成?皇上只会动了真怒。
皇上面无表情,其他的皇子们都不敢动弹。
一些江南大臣都不敢,更不能在说话:他们不能逼迫皇上。
“启奏皇上,微臣附议。”许嘉俊站出来,语气沉重,“这是臣没有将事情做好,臣求一个机会,戴罪立功。这五位商人若不想做,另选商人。另,臣认为,商人不适合做炼铜技艺研究,此事也是工部没有做好差事,臣一定竭尽全力,在一年内给皇上,给大清,给万民一个交代。”
许嘉俊说完,默默跪下。
皇上疑惑地看他。
所有官员一起看他。
皇子们,尤其是八贝勒、九阿哥,都是心头震动:许嘉俊要自请留在户部做主事,不去户部做侍郎官?!
说实话,就是九阿哥送来那一百万两银票,皇上心里户部侍郎官的最佳人选,还是许嘉俊。而许嘉俊的做法,要皇上不明白。
工部的人自以为明白了,都哭了出来:许主事因为皇子争斗被拖累,却自愿为了十九阿哥放弃登天的机会。
阿山在心里叹气。
李喻之站出来,跟着跪下,老泪纵横:“皇上,臣,也认为,许主事是负责此事的最佳人选。”老臣对不起许主事,老臣放弃了你,但你信老臣,信江南人,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李喻之头趴在冰冷的地砖上,一动不动。
皇上冷哼一声。
“李喻之、许嘉俊,你们确定?”
“臣,确定。”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皇上,潇洒有办法了。”小道士的声音同时响起,眼睛亮亮的,眉眼欢喜。
乾清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十九阿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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