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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额驸是一个忠厚的小伙子,看着妻子很是心疼,对着大郡王连连点头。
十三姐姐也分开了,这要潇洒刚恢复的精神一下子没了,他和十三姐姐的感情很深,一年多了,热辣辣的分开了。
隔着那么远,再见面好难了。
潇洒不知道,女子嫁人,就是很难再见到娘家人的。
他的心里,姐姐嫁人,从京城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居住,路途遥远。
潇洒一路上哭着,嚎着,人焉巴巴的无精打采。
人都说娘家送嫁闺女,类同办丧事,皇家也一样。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情绪低沉。
这个时候已经十二月末了,皇上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盛京,在盛京过了一个春节,先后拜祭了兴京四祖陵永陵及太~祖、太宗山陵,到盛京旧宫瞻仰了先祖宫殿。直至第二年二月十八日,返回京师。
潇洒一直情绪不高。
他在盛京刚认识的几个小伙伴,也分别了。五哥和七哥,还要呆在盛京。
回来了北京,见到二哥、四哥和八哥,见到昭华姨姨,小舅母,表姐表妹,姨姨家已经会吃辅食的小妹妹……慢慢的开心起来。
皇太后一路奔波,身体需要休养,他抽大部分时间陪着皇太后,却得知,十四姐姐也在备嫁。小孩子的眼泪立马出来,皇太后的心疼,立即说道:“不哭哦。小十九的十四姐姐,嫁在京城哦。”
潇洒的眼泪含在眼睛里,不信地问:“祖母,真的?”
“真的。”皇太后笑着,搂着他,慢悠悠地哄着:“我们潇洒是好孩子哦,以后想十四姐姐,一去就能看到哦。”
潇洒抽着鼻子,脑袋蹭蹭皇太后的肩膀,是一个伤心的小幼崽。
亲人们的离开,更有十三哥和十四哥在外面打仗,潇洒很挂心,也更想南京的师父和狼妈妈,只忍着。
五月十五,端午节的热闹刚过去,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潇洒在被窝里给太子唤醒,他迷迷糊糊的嘟囔:“要睡。”太子笑着说:“中午再睡。快点起来,不能错过吉时。”
潇洒以为有什么大活动,艰难地爬起来,洗漱穿衣用饭,堪堪醒困。看看时间,才八点五十。
“二哥,有什么事情哦?”
“你的大日子。”
太子牵着他的手,来到畅春园的前湖区域的一个大岛上,岛上有瑞景轩、林香山翠、延爽楼三座建筑物,还有鼓乐队,一些亲近的大臣们,在京城的几个哥哥也都在!
都冲他笑。
潇洒也开心地笑,兄弟两个来到延爽楼,这是个三层高的大楼阁,是整个畅春园的制高点,南眺朝寝,北望碧波。东边有一长堤,遍植丁香,西边则有芝兰堤和桃花堤。正值春夏,正是开花的季节,呼吸间全是花儿的芬芳。
跟着太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爬上来第三层,正要登高望远,发现,这里,只有,皇上和,一个剃头师傅!!!
剃头刀、热水……都有!
潇洒惊呆了!
眼睛瞪大,溜儿圆。
皇上坐等好一会儿了,嫌弃道:“这都马上要进学了,剃头仪式还没举行。快坐下来,不能错过吉时。”
潇洒看看皇上的光脑门,反应过来,“哇”的一声震天响:“我不要剃头,我不要剃头。”
这些日子忍下来的伤心一起爆发,潇洒哭得惊天动地:“我不要剃头,我不要,我就这点毛毛,你还要剃了,哇哇——坏皇上。”
熊孩子哭喊着,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发现皇上要生气,哭得更大声:“我就不剃头,哇哇——我要种毛毛,种一身的毛毛,哇哇,我不要剃头——”
说着话,转身就跑下去了,一边跑,一边哭着:“坏皇上,哇哇——要剃潇洒的毛毛,哇哇——潇洒的毛毛不能做衣服,哇——”
皇上听着熊孩子的哭声,听着他的控诉,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太子正着急,一看皇上的模样,赶紧给扶住了:“汗阿玛您别担心,十九弟是习惯看狼、老虎身上都是毛毛……”
皇上怎么能不伤心,就是因为这样,要皇上想起熊孩子被送进狼窝的原因,更伤心。
延爽楼下面的人,听个十九阿哥震天的哭嚎声,真伤心的哭嚎,愣住,待听到十九阿哥哭的原因,更愣住。
眼看小孩子跑出来延爽楼,满脸泪水,愤怒委屈,四贝勒冲上去一把抱住:“十九弟不哭不哭。”
“哇哇,四哥,皇上要剃潇洒的毛毛,哇——潇洒的毛毛不能做衣服——哇,潇洒的毛毛就这么点,哇——”
四贝勒顾不得其他,只哄着:“不哭,不哭。不剃十九弟的毛毛,不怕哦。”
“哇哇,潇洒伤心啊,四哥。”潇洒表示他的难过,“哇哇,潇洒伤心。”
“不伤心哦。十九弟你看,我们都剃头,不是用来做衣服,头发多了不好打理。就这样。”
“不要,潇洒不要。没有毛毛不好看,潇洒就这点毛毛,哇哇——”
潇洒大哭一场,一直到哭累了,睡着了,还在哭。
潇然道长守着师弟,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皇上走到床前,看一眼,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思及他的娘亲,一颗心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皇太后心疼小孙儿,想劝说皇上,不好劝:皇家的孩子哪里真能出家做道士?不做道士,怎么能不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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