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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发生,微臣是清白的。”
陈太医慌乱解释,一边说话一边穿好衣裳。
那小太监拔腿也要走,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来做什么的。
“你站住。”
陈太医知道这宫中大嘴巴的人不少,他连忙一把将人拉住,随即紧紧的将小太监按在了墙上。
“你听我解释,她只是过来给我送粥,正巧我在睡午觉没穿衣裳,听明白了吗?”
小太监看着近在咫尺的陈太医那张俊俏的脸,一时脸也憋得通红。
“奴才知道了,能否请陈太医先放开奴才。”
陈太医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鲁莽,他松开手理了理小太监的衣襟,“抱歉。”
“无碍,奴才不会误会的。”小太监摇头,再说他压根也没看清楚适才那个姑娘长得什么样子。只是不过陈太医的表现实在奇怪,不是也被他弄得像是了。
“你过来找我有何事?”
“哦哦,这个是太医院众人的一点心意。他们叫陈太医不要将从前的事放在心里。”
小太监这才赶紧从胸口摸出一叠银票来战战兢兢的递给陈太医。
如今陈太医有了皇上和熹妃娘娘撑腰,日后必定扬眉吐气。他们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甚至连当面道歉的勇气都没有,这才指使小太监过来赔罪。
陈太医看向那叠银票,看上去跟之前他们抢去的数额差不多。
“我知道了。”
他接过银票,这本来就是他的。
“他们还约大人今晚去清越楼饮酒,说是给大人赔罪呢。”
清越楼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里头的女子大多卖艺不卖身,个个如花似玉。
陈太医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就算是想去也没钱啊。
陈太医摇头,“清越楼本官就不去了。”
他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清贫读书人,从来最看不起的便是花天酒地的嫖客。
“是,小的知道了。”
小太监会意,轻声应下。
陈太医颔首,朝他挥了挥手。
“没别的事,你就先走吧。”
小太监颔首,走之前还弯腰把适才安溪弄掉的茶杯捡起来轻轻放到了桌上。
陈太医转眸,坐到桌前重重的叹了口气。
桌面上的食盒倒是放的好好的,陈太医伸手将食盒打开,里头的小米薏仁粥散发出清甜的香味。
“安溪姑娘亲手做的吗?”
陈太医轻声道,自顾自将粥拿出来。
他尝了一口,脸色微变。
好咸,应当真的是安溪姑娘亲手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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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忙完政务来景仁宫时天已经擦黑,他又翻了熹妃的绿头牌。这个月内,后宫之中侍寝过的也就熹妃了。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若枫站在门口迎接,她笑吟吟的用帕子派去雍正身上的花粉。
“院子里的花实在是太多了,好在臣妾和万岁爷都不对花粉过敏。”
雍正颔首,“朕倒是很喜欢景仁宫前院里的那一排花。”
花团锦簇欣欣向荣,不管是谁来看了心情都会很好。
“万岁爷喜欢就好。”
若枫拉着雍正的手坐下,安溪特意端上热茶。
“胡太医在慎刑司什么都说出来便晕了过去,不过那稳婆倒是说了不少。”
雍正低声,将慎刑司禀报给他的情况简洁明了的告诉若枫。
若枫轻笑一声,“胡太医的身子当真有这样弱吗?”
“朕问过了,慎刑司众人什么法子都用了,胡太医还是没醒。”雍正颔首,若枫所在意的也是他所在意的问题。
“这么老一把骨头还要帮忙掩盖如此事实,臣妾一时间也不知是否该同情他。”
若枫冷声道,皇后这人也真是够缺德,非要拉着人家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家陪她害人。
“稳婆说一切都是胡太医诊错脉,不小心弄掉珍贵人的孩子。”
雍正搁下茶盏,淡淡说道。
“后来胡太医为了掩盖真相,这才编出风寒的假象。”
“万岁爷相信吗?”
这话听起来实在过于糊弄,但凡长了个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吧。
雍正抿唇,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说。
“哪怕朕不信,这件事都没法再查下去了。”
“万岁爷……”
“哪怕是胡太医醒来反驳稳婆的话,却也不过只是双方各执一词,更何况胡太医醒来势必会认下这桩事。”
雍正逻辑清晰,就算他是皇帝,可罪人已经自己认罪,他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话虽如此,但万岁爷心中应该明白这幕后凶手究竟是何人吧。”
若枫有些着急,何以皇后的本事能这样大。
“朕不好说。”
雍正摇头,皇后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
这些年来帝后虽说并无海誓山盟,却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更何况弘晖的死对皇后打击很大,雍正对她自然也多了几分宽容。
至于那个珍贵人,雍正不过见过她两面。
人心都是偏的,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
“臣妾明白了。”
若枫看懂雍正想说什么,一时只觉得人心复杂。
“你素来懂事,朕不必同你多做解释。”
雍正见若枫应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不可能因为没有证据的事直接罢黜皇后,同样也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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