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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魏王当皇帝了又如何?秦宵也只是太子,不是皇帝,有自己这么一个王爷在拆台,秦宵的太子之位能坐得稳?他敢轻慢裹儿,孤就敢让他后悔一辈子!
老六,你最好没这层意思,若不然,孤不会让你顺当的!
怒气冲冲的代王如一阵风般地走了,秦琬呆呆地看着父亲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才叹道:“阿耶……唉,同样生母的出身都不怎么好看,阿耶温厚端正,光明磊落,魏王怎么就是一副宁在曲中取,不在直中求,与常人截然相反的性子呢?”
她说得是魏王而非魏王世子,显然已是断定秦宵的心性手段像到了魏王一两分,就好比这次的事情,能走偏门能简便就不走正门,也不想想,这旁门左道是这么好走的么?天降祥瑞那样的旁门多少年才碰到一次,人若是太过阴柔,失了那么一两分堂正,就与“大气”二字无缘了。
“代王殿下始终惦记着叶修媛,魏王……”裴熙冷笑一声,问,“秦宵看得起你么?”
“自然是看不起的,他的优越感从始至终都很重。”秦琬淡淡道,“不仅因为我来自彭泽,也因为我是女的。”
“那不就结了?魏王打心眼里就瞧不上钟婕妤,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时候自然会想,我没什么不好的,都是这个女人的不是,给我带来这么多的难堪。习惯成自然之后,可不就瞧不起女人了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心各异
裴熙对魏王的分析,秦琬深以为然,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裴熙说:“每个人的处境如何,外人看了不算,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秦宵若地位稳固,会与苏锐好得和亲兄弟一样?”
“魏王……”
“世人愚昧,爱用自己的眼光去评判别人,什么是过得好,什么又是过得不好?有男人爱聪明又有主见的女人,便有男人爱全身心依附着自己,半点思想都没有的女人。若是足够尽心,聪不聪明也就无所谓了,除了咱们这些身处权力中心,一不留神就可能抄家灭族的人家外,哪个男人会在乎这条?服侍得可心就好。”裴熙语带讥嘲,毫不客气地说,“管家理事,教养儿女?这种事,正妻当然能做,换个人就做不好么?内院派妈妈,外院用管事,儿女扔给长辈或者送到哪个大儒那儿求学不就得了?规矩礼法做到了就好,难不成还一板一眼地按着这些条条框框行事?”
魏王瞧不起女人,自然不需要女人有什么学识见解,只需温柔小意,以他为天,平日安安静静不惹事,还有足够的美貌就行了。这种女人自然没什么声息,不会损害他的名声,当然了,若能点缀些学识便再好不过。
别说魏王,普天之下的男人又有哪个不是这样?所以裴熙瞧了秦琬一眼,很干脆地加上一句:“无论哪种男人,都不会喜欢强大到足以将他们踩在脚下,比得黯淡无光的女人,当然了,征服又是另一回事。”
秦琬又好气又好笑,刻意拖长声音:“喂,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不怕我生气?”
“你生什么气?”裴熙奇怪地看着秦琬,理所当然地说,“你是需要那种男人的追逐和爱慕来点缀自己的人么?”
被他这么一说,秦琬再也忍不住笑意,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你说得真好。”
裴熙见状,没好气地说:“事实而已,笑得这么难看,傻了?”
“再这样说,我敲你哦!”
“别那么用力就行,把我敲傻了,我倒是不介意,你却会内疚一辈子。”裴熙一点都不怕秦琬的“威胁”,当然了,见秦琬有恼羞成怒的倾向,他立刻转了话头,说起正事来,“那天在春风得意楼的举子们,我都差人打听了,最出挑的就是两个,说来也巧,他俩一个姓林名宣,来自左冯翊,一人姓乔名睿,来自右扶风。”
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并称汉代三辅,也是京师最重要的三个地方的父母官。这两人来自冯翊郡和扶风郡,故秦琬立刻联想到了很有名的两人:“前朝太祖徐然最得用的……”
裴熙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对啊!冯翊林,扶风乔,徐然的左膀右臂,他们的后人怎么能降大夏呢?哪怕饿死也不能失了气节啊!”
见他阴阳怪气的态度,秦琬就知裴熙接触过这两家别的人,印象还不怎么好,便问:“他们家风不正?”
不喜归不喜,裴熙说话倒是很公正:“改朝换代中都能将清名和实惠保住的人家,怎么也不可能将脏的臭的扒拉给别人看啊!”
“那不就结了?他们想做大夏的官,自身和家族又没什么问题,不失为如意郎君的好人选。”秦琬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春风得意楼见到的两人,很笃定地说,“陈留姑姑在乔、林二人间,应会更喜欢林宣。”
裴熙才不管陈留郡主喜欢谁做女婿呢!他只是顺手帮一帮忙,省得秦恪和沈曼还要分出心神留意庶女庶姐,所以他皱了皱眉,不大高兴地说:“早点将她们嫁出去也好,省得她们天天想东想西,上蹿下跳。”
秦琬闻言,挑了挑眉:“都闹到你这里来了?”
“没,只是为了一桩好姻缘手段尽出,动静算不得小。”裴熙不屑地说,“心思不用到正道上,成天对着丫头婆子下功夫,没个主子的模样,我看了都烦。”
他就不明罢了,沈曼对庶子庶女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王府庶女,大夏乡君该有的待遇,秦织秦绮一样都不缺还犹有胜之。养尊处优,没甚烦恼的,秦绮怎么就像脑子里有个坑似的,认定沈曼会对她不好,处处留心,阿谀讨好,小恩小惠笼络使女妈妈们,爱用这些奴才来传话,打听事情?又是这个妈妈的郎君是外院管事,又是那个使女的父亲在外院任职,若不是裴显发现此事,拿捏不准其中的度,前来禀报,裴熙也没想到这位乡君竟有如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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