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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利公主被这想也想不到的局面惊住了,短暂的吃惊过后,心思立刻滚烫起来——她也算个行动派,回府后就准备开个花会加诗会,特意请了王夫人不说,还给了她两张帖子。
她对弟弟的眼光一百个相信,虽在她眼里,苏吟的门第低些,却也不算什么,对皇家来说,左右都是臣子,只要不是太差,弟弟又喜欢,这就行了。之所以要看看苏吟,一是基于姐姐的心态,二便是想替苏吟扬名,好给齐王长脸,去宫中请旨的时候也容易些。若不然,谁知道苏吟是谁啊!不是她吹嘘,以圣人对齐王的宠爱,齐王继妃的人选,指不定比其余皇子的原配还要精心些呢!
冲着当利公主的权势,愿意趋奉的人能排满整个朱雀大街,当利公主琢磨着,苏吟这姑娘能和齐王做笔友,那文采,肯定是一等一的好,不说技压群雄,也是珠玉在侧。自己将她的作品往御前一摆,再给她说些好话,圣人欣赏有才华的女子,说不定就允了。谁料见苏吟冷冷淡淡,一副完全不打算动笔,或者说哪怕动笔也敷衍了事的样子,当利公主气恼之余,也悲哀地发现,对方对功名利禄,或者对“过得好”三个字,都没半点欲求。否则自己这么一个公主杵在这,你哪怕不讨好,至少也不要这么淡泊,对吧?
当利公主打小就生长在一堆人精中,真不愿意和装不愿意,她一眼就能看得分明。正因为看得分明,才抓耳挠腮,差点撞墙——弟弟啊,你的眼光能不能别这么好,无欲无求的人,一万个人里头也未必有一个,怎么就被你给撞上了?
公主殿下纠结了半晌,末了一拍桌子:“走!去梁王府!”
这事,她管不了,有人能管!
梁王听了这事,反应和当利公主一模一样,好在他镇定些,短暂的惊愕过后,就化作一副乐不可支的面孔,特别坏心地说:“三弟一直是那副世外神仙的模样,如今好了,遇上真神仙了吧!”
当利公主险些没拍他:“二哥,我和你说正事!”
“正事,恩,正事。”梁王满口应下,正襟危坐,当利公主以为他有什么法子了,谁料他促狭道,“苏锐生得可是一等一的好,若他晚生十年,或者晚娶妻几年,我也不用担心馆陶迷王家小子迷得姓什么都忘了。他成亲的时候,父皇还赏了他一个玉如意不是?那时我就对父皇说,您是提前给聘礼么?儿臣才三个儿子,您要定哪个出去,您说,儿子绝无异议!都说女儿像爹,您孙子也不会有意见的,他可是赚大发了!父皇当时还用奏折敲我来着,你看吧,我没说错,只是没想到这缘分应在三弟身上罢了。”
“二哥!”“这事还不简单么!”梁王见当利公主急了,连忙投降,“父皇为三弟的事情已经问了好几次,张娘娘病重,无暇打理宫务,那一位素来是不管事的;郭、李两位,谁敢做三弟的主?就连被生母拖累的老六的婚姻,她们也不敢问话。三弟怕唐突佳人,这样拖着,万一父皇直接给他说名门贵女,看他怎么办!不就是怕招埋怨么!这事,我来做!”说到最后,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反正我给他背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番外 前尘一梦 之陆
“岂有此理!”苏锐重重一拍书桌,生生将坚实的桌子卸下一块,“辽西侯欺人太甚!”
苏吟倒是半点没放在心上,陆泠沏了杯清茶,让他顺顺气,才问:“你就这么确定,此事辽西侯插上了一手?”对方手握重兵,又是这样复杂的时局,被人算计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若此人真这样不长眼,他们也定要给对方一个颜色瞧瞧。
苏锐轻轻颌首,俊美无俦的面庞上仍有一抹未曾褪去的愠怒:“辽西侯有才无德,最喜剑走偏锋。”
他本性宽宏豁达,并不会在背后道人长短,能这样说一个人,可见对方的品行的确很差,也证明他是真的怒了。
苏吟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淡然道:“哥哥竟会这样说一个人,看来辽西侯没少对付哥哥。”若是见到后辈出色,心中欢喜,竭力栽培,又怎会得到一个“有才无德”的评价,甚至要放到“剑走偏锋”之前呢?故她又补了一句,“褒国公府有眼无珠也就罢了,难不成梁王也急于求成?”
心胸狭窄的人,很难与属下处理好关系,哪怕是个伪君子,想装一辈子也难。寻常将领也就罢了,安北大都护之位何等重要,朝廷安西、安北两大防线断不可出什么岔子,若辽西侯真是这样的人,别说他是北边的二把手,就算是鄂国公退下了,也不可能轮到他上位。
苏锐何等人物,一听妻子和妹妹说明事情经过,就将情况猜得***不离十——鄂国公后继无人,褒国公府便想要结好辽西侯,图谋北地兵权。辽西侯见局势未明,并不愿躺这一趟浑水,却又不敢得罪梁王母族。自己在北边屡立战功,又拒绝了辽西侯的拉拢,鄂国公对自己十分赏识,如今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局势复杂,朝廷有攻打百济之意……
自恃聪明,却被人利用,险些害了自己的妹子,这样的人……苏锐冷哼一声,心中已有了决断。
辽西侯算什么东西?他连临川侯背后的穆家都不畏惧,岂会怕这样一个看似英武,实则狭隘的小人?
苏锐将抽屉拉开,取出几个厚厚的信封,陆泠看着苏锐的脸色,试探性地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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