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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使我超强 第543节

      信徒们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接过,不敢触碰红衣主教分毫。
    唯有那公国公主,一头白松般雪白的长发编织了发辫,它们辉煌而灿烂,又被主人冷淡藏在一片白色头纱里,公国公主接过饼干与红酒,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指挑起,放荡勾引红衣主教的手心。
    旁侧的公爵夫人被惊吓到了,短促叫了一声,国王的目光追随而来,公爵夫人连忙掩嘴,做端庄的姿态。
    公国公主浑不在意,调子多情而慵懒。
    “感谢主。”
    枢机主教面容也依然温和斯文,“您拿好,别掉在地上了。”
    参会的信徒心思各不一致。
    这弗朗西斯的大公主果然如同传闻一般,声名狼藉,放荡轻挑,连同为女性的红衣主教达娜厄都逃脱不了她的魔掌!
    国王陛下要惨了!
    还没成婚,未婚妻的绯闻传遍大陆诸国!
    众贵族目露同情。
    显而易见的,国王陛下掌控欲极强,又喜欢纯净如羊羔的处子,很难忍受未婚妻的风流多情。他强行忍耐着恼火,一直到弥撒结束,也不顾公爵夫人的挽留,冷面离场。
    场面难堪。
    公爵夫人不由得埋怨绯红,“陛下不远千里,来此与你相见,你怎么能做那种事?”她涨红了脸,“那可是枢机主教,达娜厄大人,是仅次于教皇的第二权杖,就连你父亲,瑟伯公爵,公国主人,也不敢轻易造次!”
    “您就这么确定,他来见我的?”
    公国公主含笑道,“母亲,您也知道,我对主教大人一见钟情,她就在我跟前,我怎么能忍住我心脏汹涌的爱意?”
    公爵夫人横了她一眼。
    “忍不住也要忍!”
    “你对长得好看的男女都一见钟情,上次是蓝地公主,上上次是舒宾殿下,还有上上次……”公爵夫人见旁人在场,又收住了训斥,把她拉到玫瑰花窗下,低声询问,“我问过你父亲了,国王受限于议会,他必须拉拢我们,奥古公国与科罗王国的联姻势在必行,你们明年春天就完婚。”
    公爵夫人眉梢透着得意,“我的小珍珠,你将来会是王国、甚至是帝国的女主人,你将会煊赫一世,母亲为你骄傲!”
    “您别高兴太早。”
    绯红懒散地说,“我看这位国王陛下喜欢处子,上次他来奥古公国,就是纳西塔一直陪伴他游玩,两人还交换了书签。”
    “呸!”
    公爵夫人不顾形象,狠狠啐了一口。
    “那个私生女,凭什么跟我的心爱小珍珠相提并论?”
    “也是那不知廉耻的末等侍女,为了往上走,灌醉了你的父亲,爬上了他的床,还敢大了肚子,泪眼涟涟,求到我的脚下,真是令人恶心!我知你父亲仁慈,不喜那心狠妇人,这才留了她们母女,好维持我的光明圣母形象,让你父亲继续迷恋我!”
    绯红为她母亲肃然鼓掌。
    “您真棒,您将父亲玩弄于裙下,难怪父亲对您仍如年少热恋!”
    公爵夫人不甚优雅翻了白眼。
    “一个老头有什么热恋的?我还不是为了你!”
    公爵夫人扶着她的洁白手臂,“好了,别东张西望了,你的主教大人早就走远了。”
    “嘿,小兔崽子,收收你的垂涎目光,听我说,如今王国、议会、教廷进入拉扯期,你父亲虽是公爵,但数十年后,待他去见了上帝,权力总有消散一日,你不仅是弗朗西斯的公主,也是捷列金的继承者,母亲知道你天性自由,可你身上肩负是两个家族的共同荣耀,注定是要进入王室的……”
    母亲难得忧愁善感起来,“怪母亲身体虚弱,没有能力,给你多生弟弟妹妹,让你一个人承受如此重担……”
    “母亲,您多虑了,我从不觉得荣耀是一种负担。”
    公国公主的脸庞被彩窗映得斑驳,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乌鸦,叼着一截漂亮的丝带,落到她的手上。
    “唯有无能者,才会怪罪自己被家族、世俗、爱情束缚了双脚。”
    她勾着唇,点着乌鸦的脑袋,“小心肝,你是不是这样觉得?”
    乌鸦小心肝啄她的手指,表示赞同。
    公爵夫人双眼一瞪,试图驱赶这凶兆之鸟,乌鸦出现在教堂,就是污秽,她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沾染任何晦气!
    乌鸦被公爵夫人敲得四处躲闪,它发出小声的叫喊,很是委屈。
    绯红双手伸出,它毫不犹豫跳了进来,满是眷恋依偎在这位尊贵公国公主的胸脯前。
    “母亲!它可好玩了,你别老赶它嘛。”
    公爵夫人一手扶额,“我的公主,快别撒娇了,你的胸前应该簇拥鲜花与白鸽,而不是这些脏兮兮的、爱吃腐肉的灾厄鸟!”
    “是么?”
    公国公主梳着乌鸦柔顺光亮的羽毛,“待我登基,就让它成为这片大陆的国鸟罢。”
    她声势至烈,“我喜爱的,世人当供奉。”
    公爵夫人很习惯女儿的狂言妄语,她伸手拍了拍她披风的皱褶,敷衍哄道,“是,是,等吾儿成为大帝,灾厄也为你加冠,不过陛下那里,你一定要抓紧,多加走动,紧密联络,可不能让纳西塔那个小贱人夺去你的王后之位!”
    绯红觉得那家伙还没这乌鸦好玩,遂也敷衍道,“下次一定。”
    绯红依然每日去圣弗朗西斯教堂祷告,跟枢机主教整日厮混,睡她的床,穿她的衣袍,碰她的圣经。
    人们怪异不已,流言逐渐席卷而来。
    老教皇找到枢机主教,温言中透着一份不容置喙的劝诫,“达娜厄,你身为红衣主教,是人们的榜样,怎么能那么纵容弗朗西斯公主呢?”
    说是纵容,那程度简直太轻了。
    老教皇已经完全默认她们的情人关系。
    达娜厄是他从贫民窟里培养出来的新种子,少女金发紫眸,漂亮温柔,如同坠入凡间的神侍,老教皇巡视街区,第一次遇见达娜厄时,少女正敛着裙摆,从容安抚哭泣的贫穷孩童,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治愈的力量。
    老教皇不舍得这么一枚紫宝石坠毁在那污浊的街巷里,询问一番意愿后,就将她带回教廷。
    原本老教皇只想当成普通心腹一样培养的,但达娜厄的天赋出乎意料,她的记忆、语言、音乐、剑术、马术等,都是超凡的一流,教廷之中竟无人能压得她的光彩。
    老教皇对她更是喜爱,把她带在身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悉心培养。
    达娜厄也没有辜负他的心血,十八岁就取代了旧的主祭,成为了新的枢机主教,仅是两年时间,教廷无人不服。
    达娜厄是天生圣人,洁白安静,信徒们对她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因此,当他们看见那浪荡不堪的公国公主,竟然妄图染指他们的神明,皆是怒不可遏,将此事捅到了老教皇的面前,要求达娜厄大人肃正本心,与放荡的弗朗西斯公主划清界限,不再往来,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花朵绝不会亲吻乌鸦!
    哪怕那乌鸦是富比王国的公国公主!
    “圣父,您误会了,我与弗朗西斯公主交往,并非是为了贪图情爱。”
    红衣主教微微俯首,为老教皇换上新的法衣,又取来一捧圣水,洒在教皇权杖之上,她缓慢拭擦着权杖的水迹,宝石、黄金将十字架点缀得华贵耀眼,从达娜厄的眼眸一掠而过。
    “那你为了什么?科罗陛下霸道专横,那公主最多也就是个没有实权的王后,与她交好,能有什么利益?”老教皇有些不高兴,他将达娜厄视为亲生女儿,自然不想她身上有任何污点,“你还是尽快跟弗朗西斯公主断了,人们都对你有意见了,会动摇你在教廷的地位的。”
    当父亲的哪能容忍一向乖巧善良的女儿跟一个纨绔放荡的家伙厮混?
    没有前途!
    “人们对我有意见?”
    这位枢机主教缓缓一笑,“信徒怎么能质疑神明呢?圣父,您不觉得,我们教廷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吗?您身为教宗,传达神谕,统御四方,安抚信徒,救济众生,哪一项比国王、大公做得差呢?这世人愚昧,当聆听您的旨意,沐浴您的慈爱,您生来便是至高,何须臣服?”
    老教皇目光微闪,“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
    枢机主教道,“弗朗西斯公主背后有双重家族光环,待她嫁到科罗王国,我也随她而去,科罗陛下对弗朗西斯公主的情谊不多,我正好分化二人,将我教的圣剑扎进科罗王国的心脏,让科罗王国,拓做我教皇国的第一领地!”
    老教皇已是心动,但仍怒斥她,“放肆!你怎能如狂徒一样,图谋他人的家产呢!”
    “家产?不,圣光普照之地,都是我等净土。”
    枢机主教缓缓跪了下来,猩红的教袍如血铺开。
    她依在老教皇的腿边,口吻充满了眷恋,“您从街头捡我回来,教我一切生存之道,在达娜厄的心里,您便是我至高的父。如今父的权威受到了王权的挑战,女儿怎么能坐视不管呢?恳求您,给我一个为您出征的机会,我必将科罗献上您的膝头!”
    老教皇对她更满意了,叹息着说。
    “你,你怎么说不听呢,我栽培你,只是上帝的旨意,自己是没什么功劳的。”
    红衣主教跪伏在地,头颈垂下,双臂却将擦拭一新的权杖奉上。
    “圣父,您至高无上,请允我,为您,为万民,建我们的教国!”
    老教皇没再说什么,他取了权杖,对于刚才的事情,只是不轻不重训斥了几句,“不管怎么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是,一切都听圣父的。”
    “好了,地上凉,跪着做什么,我是你的父,父女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客套,起来,快起来。”
    老教皇很慈爱扶起了枢机主教。
    枢机主教低头浅笑,神明般的金发美丽又慈悲。
    “是,我的父。”
    人们没想到,教皇竟然如此宠爱枢机主教,只是轻轻训了两句,就纵容了她与弗朗西斯公主的交往
    “那老头这么好说话?”
    在春日的河畔,水声缠绵,野花繁茂,枢机主教的金发灿灿地铺了一地,如同一名悲天悯人的神明。
    绯红就枕在对方的腿上,欣赏河岸两边的风光。
    “主说,你们要努力,努力从那窄门进去,因为那扇窄门通向死亡,很宽,亦很好走,人自然也很多。”枢机主教指尖白皙,翻着圣经,唇边始终凝着一抹不落的笑容,“人心只要有利,哪里不可图呢?教皇也不能免俗。”
    “啧。”绯红弹着舌尖,“施银海,你是把老教皇忽悠得瘸了吧。”
    施银海周身和煦,似乎要将这一地春光揽入眼底渡化。
    “忽悠?不。这叫,教化。”
    绯红狂笑,“很好,你这菩萨,能当圣母玛利亚了哈哈哈!”
    跟聪明人办事,就是舒服。
    施银海披着救济世人的主教红袍,笑容温润,没有一丝火气。而这光环之下的圣人却霸道地说,“要当就当上帝,当劝慰的圣母有什么意思呢?”
    这话绯红爱听。
    她摸索着伸手,从篮子里摸到了一片白面包,撕一小块,扔她嘴里,“来,赏姐姐的!”
    施银海无奈不已,只得张嘴咬住,纵容她的恶劣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