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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央伸出手指,戳人额头,“你啊,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跟个八卦少女似的,哪那么多好奇心——依我看,那纯粹就是合作关系和私下感情撞车了,谁让他老牛吃嫩草,偏偏还去吃“爆炸草”?”
蒋采薇被她逗乐,傻呵呵直笑。
两人于是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寒暄几句,不多时,厨房里蒋母探出头来招呼吃饭,便又起身。
蒋采薇一贯是个能侃的,在餐桌上嘴皮子也没个停,从她现在工作的实验小学,说到临华、娱乐圈、仿佛什么话题她都能说上两嘴。
裴央和蒋母只得应和两声,算是给她捧场。
“不过你别说,我觉得最近临华的事又多起来了,就前两天吧,听说有个女孩儿疯了,站以前那个……你知道吧,就是以前临华高有个叫乔安华的学生跳楼死了,就他那个位置,差点就跳下来了。”
“什么消防员啊谈判专家啊老师同学啊围成一堆都去劝她,好不容易劝下来了,之后就疯了,给送到精神科去了。”
裴央筷子一顿,抬头问了一句:“我倒没看媒体上有什么报道啊?”
蒋采薇无奈似的笑了笑,“咱们市里,很多事还不是媒体背后的资本说了算,听说跟那个老师手脚不规矩有关,但人家是李董事长的表亲,事也就压下来了,就这,我听说李家那位“二太子”还专程从大学赶回来凑了个热闹,但具体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半道听说,估计李家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裴央低头扒饭,没有接话。
心里虽然有了主意,但她并不打算让蒋采薇也知道多少内情。
裴央在蒋家一直留到傍晚,陪着蒋采薇吹熄了生日蜡烛,看她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愿,这才起身告别。临别前,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侧头问了一句:“最近申请去见聂明了吗?”
蒋采薇正逗着女儿,闻声动作一顿,低声叹道:“申请了啊,但不知道什么毛病,一直都没让我去见,老延后延后,到现在,婉婉都没见过她爸爸。”
裴央于是拧眉。
“这样,你再等几天,我去跟顾成才说说,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你记得,最近千万不要跟别人透露太多关于临华的事,在班上也是。”她拍了拍蒋采薇的肩膀,“虽然“他们”最近并没有查到你身上,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叮嘱完,她离开蒋家,一路下楼,刚走到街口,一辆貌不惊人的面包车在她身旁缓缓停下。车窗拉低,露出张熟悉的脸,“哈喽,裴央妹妹。”
裴央:“……”
裴央:“你要是不把车窗拉下来,我刚才已经快速按键报警了。”
放着他那辆拉风的跑车不开,半夜开辆绑架专用车,怕不是要专程来吓人的?
她蹙眉,“我警告过你不要跟着我了。”
宋斐竖起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可不是跟着你,我这不是自己找来了吗。怎么样裴央妹妹,要不要上车啊?”
裴央抱了手臂,和他僵持了片刻,末了还是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说吧,什么事?”
宋斐笑,“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当你的人生指路明灯的。”
裴央蹙眉,低头看向面包车里那个小烟灰缸里一堆烟头,逼仄车厢里满是烟味,而她隐约记得,宋斐是不抽烟的。
宋斐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是不是特别好奇之前哪个大烟枪坐你这位置了?”
他说着,忽而顺手从裴央单肩小挎包侧面一抚而过,再抬起手时,指间已夹了个黑色圆粒,他复又将左耳收音耳机取下,冲他耸了耸肩膀,“解释之前,先把这个窃听器取一下,毕竟这样讲话我耳朵都重音了,怪不舒服的。”
“你——!”
宋斐按下按钮,把四周窗户都合实,“别生气嘛,我可是为你好,随时都要关心你不要说错话、做错事来着。……之前坐在这里的,是“二少”,李灿勇。”
裴央刚刚酝酿出来的怒火顿时熄了一半,反问道:“李灿勇?”
张妍的男朋友,刽子手的前任老大,那个一点就着的□□罐子?
宋斐点头:“你应该知道了临华的事,我就不费唇舌跟你解释了,两年前张妍的死,已经把李家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闹得不可缓和,李建业为了防止他们分了临华,把小儿子安排到L市,把嫡长子留在了本市,这次回来,李灿勇已经算是忤逆了老头子的安排,所以尽可能地低调。”
裴央面色冷冽,思忖片刻,眼光从他手中把玩的监听器上扫过,“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回来,但我觉得当下,我更想了解一下,你监听我多久了?——或者说,多少次了?”
宋斐摊了摊手。
他直视前方,手中不住摩挲着监听器,似乎在权衡自己需要说些什么、又该说到怎样的程度,片刻过后,他压低声音,为她讲了个陌生的故事。
“四十年前,在魏延的外祖父陈彦支持下,中心孤儿院落成,政府向它输送了一大批物资,许多政商名流也借此机会向陈彦示好,通过一个慈善机构对孤儿院进行捐款,这个尚未完全成型的慈善机构,就是后来爱满千家孤儿院的雏形。”
“但是,这一大批资金输送的过程,并不在政府的监管之内,于是这些阔人们,借助慈善机构开始洗钱,真正流进参与建设的资金,只是其中的微末。输送的物资越多,孤儿院的发展越是寸步难行,政府对此非常失望,随着之后市场化的进一步推进,逐渐退出孤儿院的后续建设,这也直接导致,孤儿院成了一家“控股公司”,必须向洗钱者寻求资金上的支持。这些洗钱富商,就包括了李家、魏家、以及之后裴丽珠宝的谢丽,这几个在本市最是著名的“慈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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