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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才道:“殿下知道姑娘喜欢点心,特地从酥香斋请了位大师傅回来。另外,还有两位大师傅离的远着,大概明天才能到。”
云迢看看点心,那齁甜的口感一直甜到心里去。
一句喜欢,就这么大费周章,只为她开心。
这个人也太好了吧。
而且,虽然平日里很少能见到他,却感觉他的好已经浸透入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待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的气息全然包围。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做,估计就是心里深沉,有意为之。
但是想起迟奕那冷漠的脸,她就确定不了,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应该是无意吧。
但不论有心无意,神祇大人这颗神心是被勾动了。
这这这……这简直是引神犯罪造吗?!
第二日清晨,水墨又在窗棂上发现一对短钗,上头镶着好几颗又大又圆的珍珠,完美无瑕。
金步摇承宠一日就被打入冷宫,这对新钗簪在云迢发髻间,心灵手巧的白羽还特意为她梳了个新发式,就为了搭这对钗。
滚圆的珍珠如清晨颤颤巍巍坠在叶子上的露珠,衬得镜子里的柔弱美人儿也多了几分清透和灵动。
云迢在王府里逍遥似神仙时,外面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还是因为公主被拒之府外这事。
本来只是街头巷尾闲谈两句,这两日却甚嚣尘上,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摄政王殿下带回去的那位姑娘有多恃宠而骄,连当朝长公主的面子都敢下。
在人们心底的形象,顿时急转而下。
多的是人看好戏,看摄政王殿下什么时候厌倦了她,失去庇护后,她会怎么被曾经得罪过的这些人扒皮抽筋。
或者看皇室会不会为长公主出头,处置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
等了好些天,也没等到皇室对摄政王府有什么动作。
小皇帝依旧对摄政王万分倚赖,信任有加。
倒是丞相府忽然遭了殃。
那位在家闭门思过的大小姐沈月弘匆匆被定下门亲事,对方倒也算名门望族,可惜不是京城势力,甚至与京城相隔千里。
一月后,她就得远嫁他乡。
据说还是宫里下的旨,都不给丞相府反对的机会。
这波操作看呆了一群吃瓜群众。
说起来,京中贵女,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是绝不外嫁的,宁可嫁入一不上不下的官员家中,也不愿嫁给一方望族。
因为权势中心聚集在京城,各家势力全靠联姻来合作往来,增加亲密度。
也只有在京城里,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而且远嫁出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若是被婆家苛待,也没法找娘家撑腰。
被磋磨死,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但现在,沈月弘就即将面临这未知的命运,身为丞相府千金,全京城第一贵女,她会面临这样的处境是谁都没想到的。
但皇家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大概是这位沈月弘小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触怒了天家威仪。
也有人想到了云迢。
沈月弘曾挑衅摄政王府那位姑娘,依着摄政王对她的宠爱程度,不会是摄政王为了给美人才……
但没人敢说是摄政王的错,说他冷漠无情,不怜香惜玉。
反倒是又给云迢加了一比账。
云迢:??
这怪我喽?
皇宫,净思殿。
贤太妃的住处。
锦被下凸起一个人形,传出细细的呜咽声。
年仅三十依旧年轻貌美的贤太妃坐在床边,心疼的拍了拍那人形:“好了,莫哭了,母妃已为你出了气,下月中,沈月弘就得远嫁出去,这辈子你都不用再看见她了。”
呜咽声一停。
过了半晌,那锦被掀开,露出张巴掌大的妩媚小脸,一双眼因哭过红红的,显得越发美艳。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母妃什么时候骗过你。何况她竟不知好歹敢算计你,总得付出代价。”贤太妃眼底闪过阴毒。
长公主破涕为笑。
她最是好脸面,被那贱人拒之门外的事却传的天下皆知,把她的脸狠狠按在地上踩。
本来只是桩随时会被取代的饭后谈资。
母妃也告诫她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谁知道越闹越大,这一查,才知道是沈月弘在背后捣鬼。就是想借她的手,除掉那个若芙。
若芙本来就是她定然要除掉的人。
但她无法忍受被人利用,还是这种让她面子里子丢光的方式。
所以,现在她就得到了如今的下场。
活该!
长公主柔若无骨的靠在贤太妃身上,声音娇滴滴的,美眸里却全是狠辣之色:“母妃,那……那个女人呢?你帮我尽快除掉她好不好,女儿真的无法忍受她站在弈哥哥身边。站在弈哥哥身边的,只能是我!”
“放心。”贤太妃拍了拍她的手:“那个女人活不长了,母妃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母女俩相视一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风情万种,以及如出一辙的狠毒。
没几日,市井中就悄然变了风向。
长公主狼狈遭遇被刻意弱化,几乎没人再提起,而关于云迢的恶意言论却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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