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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后只觉得晦气,她那儿子怎么就让这妖里妖气的狐狸精勾引得死心塌地了?
秦太后又斥道,“皇帝专宠你都多久了,肚子也不见动静,没用的东西。”
庄妃又呵呵一笑,“能有贵妃娘娘更久吗?别说妾了,阖宫姐妹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是比贵妃娘娘伺候皇上时日更久的。”
秦贵妃脸上火辣辣的疼。皇帝有多少年不召她了,久到她自己都快数不清。
秦太后气得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掷。她总不能承认秦家的女儿确实不得宠。
方长誉心想,论惹秦太后生气,庄妃简直是一把好手。
皇帝和稀泥道,“好了,不许跟太后顶嘴。快去坐好——”
庄妃才去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秦太后还在骂骂咧咧,“你有这顶嘴的功夫,怎么不知道好好调理调理身子?真是白瞎了皇帝天天留宿。肚子里没货,还挺理直气壮。”
皇帝劝阻她,“好了,今日是中秋,都少说两句。上菜吧。”
方长誉小声跟朱启铎嘀咕道,“殿下,你觉不觉得秦太后挺矛盾的?”
朱启铎不感兴趣,悠悠地吐出三个字,“谁管她?”
方长誉继续编排道,“我是说,她一面不喜庄妃,还老是责骂庄妃,另一面呢,又真的拿庄妃没辙,还是希望庄妃怀上孩子。刚才她话里话外,都是在催庄妃怀孩子,似乎也不在意庄妃抢在丽妃前头了。”
朱启铎回应她,“儿子最重要。”
方长誉心想,还是庄妃厉害,深知只要牢牢抓住皇帝的心,就不必对秦太后委曲求全。
甭管秦太后当年有多勇,她现在就是个花架子嘛,被庄妃吃得死死的,她嘴上闹得凶,妥协起来也是够快的。这么快,就已经接受储君很可能会由庄妃来生的事实了。
方长誉现在真心觉得,照这样下去,庄妃很有当皇后的可能。
这一场家宴,虽然不算有多么其乐融融,但至少大家面子上都还算过得去。
家宴结束后,方长誉陪着朱启铎,一起送王太嫔回到无相楼。
路过秦太后的萦心堂时,方长誉指着一旁池子,“你们看,这池鱼真不错,膘肥体壮,炖汤绝对鲜美。”
周芹提醒她,“侧妃娘娘,您可千万打住这念头,这是放生池,秦太后每年都要往里头放生。要是让秦太后知道,您逮了放生池的鱼,肯定要责罚您。”
真可惜。
这膘肥体壮的鱼儿,被人吃了才是它最大的使命啊。
“那我不吃鱼,吃王八行吗?”
周芹拉着她快步往前走,“侧妃娘娘!别想了,您快打住吧。”
方长誉拱火道,“怕什么?偷偷逮不就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您可千万别!秦太后本就够为难太嫔娘娘了,您再去添把火,秦太后更找借口挤兑太嫔娘娘了。”
周芹毕竟是郑太后身边出来的,到底做事稳妥。
朱启铎但笑不语,他总觉得,这胆大包天的小东西已经起了这念头,迟早是要付诸实践的。
把人送到了,两人才返回蕉雨汀。
方长誉能看得出来,朱启铎心情不错。一回到卧房里,朱启铎就把她搂着怀里,安静地抱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就抱抱你。”
可能他要费很大劲才能做到的事,她联络庄妃一起,不动干戈地解决了,他多多少少对她有了些服气。
不过,他嘴上可不承认。
往年的中秋家宴之后,皇帝都要往皇家围场去狩猎,称为秋狝,这是圣驾回銮前的最后一件大事。
狩猎之时,皇帝会遍邀京城的文官武将与青年才俊,举行狩猎比赛,胜者还会有丰厚的赏赐,而且,皇帝也允许后宫妃嫔们邀请自己熟络的女伴们参与,算得上是天子与民同乐。
说来好笑,皇帝压根儿不会狩猎,甚至都不会骑马,但他对处理朝政的兴趣更小,所以,他就算不会狩猎不会骑马,也要在皇家围场里多呆上几天。
这是老祖宗定下的惯例,文武百官就算知道皇帝糊弄事,也不会说什么。
八月二十一,是皇帝移驾皇家围场的日子。
头一天的晚上,方长誉吩咐侍女们收拾一些自己的便装,装进包袱里。
朱启铎沐浴完回房,看到她收拾好的包袱,眉头一皱,“方曼曼,我的包袱呢?”
方长誉诧异了一下,方曼曼是谁?别人称呼她,要么是大名长誉,要么是乳名曼曼,要么就叫她小方,还没人叫她方曼曼呢。
朱启铎想着,叫她全名方长誉,太生硬了,叫曼曼,又亲昵得表达不出他的不满,所以就叫方曼曼。
醒过神来,方长誉问道,“你的包袱也要我收拾?”
朱启铎质问她,“不然呢?我是你男人,你就说你该不该给你男人收拾包袱吧?”
方长誉回道,“你的衣物都在你那屋,平素都是天青在打理,就叫天青给你收拾嘛。”
朱启铎当即拽着她去他那屋,把她推到衣柜前,“赶紧,就要你亲自收拾。”
方长誉头大,这个男人真的时不时为难她一回。
朱启铎在她旁边唠叨道,“你瞧瞧别人家的太太,生怕漂亮丫鬟勾搭上了主子,凡事亲力亲为,不让漂亮丫鬟插手。你呢,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要把你的男人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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