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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宵心情好了不少,手掌捏着她的脸蛋左右打量:“仙人滋味蚀骨彻骨,朕甘之如饴,今朕自荐.枕席,只是不知仙人当日允诺可还算数?”
当日她在正阳宫“戏弄”谢宵时,曾许下什么“入幕之宾唯此一人”的豪言壮语,现在想起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成碧丽眸一勾,躲开谢宵作祟的手指,顺带把她那沾了污的上襦丢了出去,“时移世易,当然做不得数,因为我嫌陛下……脏!”
她搂着光洁纤莹的肩膀利落的下了龙床,徒留身后的谢宵笑得爽朗,他许久都未曾如此展颜开怀了,“卿当真是好胆色,难怪宫中早有传闻‘平生纵有凌云志,今日甘为裙下臣’,仙人果真当得起绝色。”
他向来肃穆自持,待她却自始至终不与人同,甚至半夜不请自来,想方设法,一切只不过是源于子蛊对母蛊的眷恋与臣服.
他忍无可忍,哪怕圣女艳秾多次为他施针压制,噬心之痛依旧隐隐约约,提醒他脑海中最刻骨铭心的过往,这就是解了“蚀骨情丝”的代价。
“如今九霄族圣女已为陛下所用,情蛊早晚会解,陛下后宫三千,佳丽如云,凝贵妃才当得起您的这声‘绝色’!”姨母当日送她“蚀骨情丝”只劝她莫要倔强逞强,多少给自己留点子退路,但谁曾料想当日种下的“蚀骨情丝”竟还有这等“妙用”。
温泽常打趣她说,她一杯子“羽化”红颜枯骨,他却洞房花烛,悔是不悔,呕是不呕~如今才知他不过是个“酒肉真和尚”,才觉心中痛快,但床笫之上万千花样,又不独独只那一种。
她自幼体弱,那情丝绕万万不可能是种在她身上,连玉溪山一同长起的师兄妹,都不知梁雁鸣这痴儿的身世,又如何得知她从何处惹了这等恶蛊,成碧更觉疑惑难解。
成碧略有所思的片刻,谢宵赤脚下床,一只手捂着还在隐隐作疼的胸口,而左手的伤痕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他似乎是很喜欢捏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卿不是一直相知朕为何如此纠缠于你?”
“陛下终于愿意坦白了?”
他轻咳几声,咳嗽扯着胸口越发难受,剑眉微皱,却一直凝视她的双眸,“那是因为你的这张脸,像极了朕的故人!”
她是“故人”,萧凝裳是“不相干”的人,天性凉薄之人又有何情深可言,成碧一时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己,还是可怜萧凝裳。
她来不及比较和反驳,就听到谢宵怅然若失道:“那故人便是朕的元后,清河郡主成碧,她的乳名唤作‘阿妩’,哪怕只有五分像,但你眉眼间的那份神韵,你此时此刻站在朕的面前,朕便觉得你就是她!”
那眼神中的温柔,语气中的笃定,总让成碧怀疑自己早已暴露身份,他的话向来七分假三分真,就连那三分都是虚以逶迤,真假难辨。
现在想来更觉讽刺,想当年她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只为讨他欢喜,甚至不惜学萧凝裳的打扮、举止、做派……一度舍弃了自己最爱的红衣,着起了相似的素服,邯郸学步,贻笑大方,画虎不成反类犬。
若非温泽提醒,反观谢宵后宫嫔妃,越发觉得讽刺,那些美人穿的用的配的带的,将萧凝裳学了个彻底,而今日一见那画着嚣张妩媚凤尾妆的贵妃,举手投足间颇有当年她的影子,田才女的鼻子,赵芳仪的眼睛,皆有相似之处,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吗?
但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她早已不是当年他一句情话,她脸红半晌的娇憨少女了。
她摸了摸自己这张脸,“陛下的意思是责令贫道入主后宫吗?那陛下会给贫道什么位分,昭仪,四妃,甚至是皇后之位?无量天尊,出家人视权位恩宠如草芥,陛下广有四海,花鸟使自然会为陛下寻觅肖像元后的佳人。”
谁料谢宵竟悄悄从身后怀抱住她,“那些庸脂俗粉,哪敌仙人身娇玲珑,卿之容色倾城,朕自初见便觉爱慕难舍,是朕的权位不足以令卿屈躬,朕的身貌不足令卿折服,还是朕在床笫之上不够英武,令卿当真失望不已,朕所求不多只求仙人侧目。”他嘴角微微一掀,甚是嚣张风流。
谢宵的手流连在她光滑的肩颈,见她久久不语,还刻意提醒:“嗯?卿意下如何?”
“贫道不愿,陛下与我不过朝夕露水,出家人求的是逍遥道,怎会受情之纷扰,爱的牵绊,入宫这等错爱之言,陛下日后莫要再提。”
她悄悄转过身,对上谢宵的星眸,纤纤玉璧却主动环上他的脖颈,吐气如兰:“不过陛下身躯挺拔,英武遒劲,能与陛下朝夕云雨,何乐而不为,更何况陛下能帮贫道压制体内的蛊毒。”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可没有忘记萧凝裳刚刚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当年见他二人偷欢,她受过的煎熬与痛苦,如今她也尝到了吗?嫉妒到快要发疯……
可这才哪到哪,她犹觉不及她万分之一呢。
含裘常说那等事,是天下第一的快乐事。
比前她只觉屈辱,初初谢宵只凭冲动,横冲直撞,她委实觉得煎熬难忍,但自从她化身艳鬼夜夜良宵,便渐渐觉察出不同滋味,尤其是重生之后,更觉酣畅淋漓。
最重要的是谢宵体内的蚀骨情丝,可以压制她体内的缠郎蛊,月圆之夜蛊毒并未发作,如此她便不再受那烈火焚身之苦,更无性命之忧,甚至刚才谢宵抓她肩膀时,她突然有了痛觉,原来是他的指尖抠进了她的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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