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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神药不过是借口,刚刚皇后在宴会几次三番暗示她与太子的婚事,在场众人听得真切,太子心仪凝裳,与她只有兄妹之谊,但皇后的懿旨从无人敢违拗,太子生性怯弱。
    只是不料她二人消失,谢宣谢宵兄弟二人竟一起追了过来,敛疏哥哥无非是担心她拉着弱质纤纤的凝裳为非作歹,四处闯祸,惹皇后不喜,而谢宵迫不及待追过来,不过是想问个明白。
    太子东宫姬妾无数,她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般上心,与成碧的婚事他自当遵从,反正是自己妹妹,娶回去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但萧凝裳他是志在必得。
    姨母向来厌烦小家碧玉哭哭啼啼,扭扭捏捏,偏偏这般女子独得父子二人喜欢,太子曾悄悄探过成碧的口风,说什么如今便如此要好,姐妹情深,不妨一同嫁到东宫,也算两全其美。
    他亦悄悄把良娣的位份予萧凝裳,毕竟成碧身子孱弱,生子无望。
    谢宵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不放她离开,凝裳夹在二人中间左右为难,“殿下你不知,阿妩答应与太子殿下成婚,皆是身不由己,她与殿下的回信都是由我执笔代写……”
    萧凝裳话还没说完,见争执不下声音愈高,自远处急匆匆行来,当下就将萧凝裳与她护在身后,“七弟战功赫赫,劳苦功高,何须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她二人若有失礼之处,为兄在这里代为赔罪了~”
    那般窘境成碧现在想来颇为自嘲,太子心仪萧凝裳,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她那般清丽佳人,人人趋之若鹜,便也以为谢宵亦对其有意。
    后来证明敛疏哥哥所言非虚,谢宵移情别恋,他们之间也辩不清楚谁背叛了谁,但唯有一点她是比不过萧凝裳的。
    她的字比不得她写得娟秀纤丽,提笔也写不出你侬我侬的悱恻情诗,她不温柔懂事,也不小鸟依人,长得再明艳娆丽,不过是赏一时之艳,哪有清丽娴静,温文秀灵讨人怜爱,来日方长。
    即便失魂落魄如厮,众人亦视若无睹,只以为念慈郡主这般佳人,难怪得二位殿下钟情,而她从来被人嫌恶,哪个如玉儿郎敢喜欢清河郡主。
    自始至终她痴痴的望着他,一言未曾发,那灼灼桃花眼里满是埋怨自责与无可奈何,眼眶微微泛红,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脏了她的胭脂,也滴在他的心上。
    谢宣英雄救美救得是萧凝裳,凭着太子的三分薄面带她离开,成碧被她牵着手,一步三回头。
    刚刚他悄悄塞给她一张字笺团成球,成碧手心薄汗紧紧攥着,至晚安寝时才悄悄打开,才发现墨迹已散,被她手汗浸透,上面写着:“子时一刻,鸣翠殿后”。
    “嗯~谢宵你这手……不要!”
    夜深人静,鸣翠殿后古树参天,今已枝繁叶茂,自打她搬离之后这里便渐渐空落下来,除了巡逻的侍卫和偶尔过来打扫的宫女,并无外人涉足,而她连口气都没喘匀的功夫,便被他抓住,整个身子被他压在这棵梧桐树上,狠狠的咬了她一口。
    夜色渐浓,远处微弱依稀的宫灯,她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人脸,只觉他胸怀愈加宽广,沐浴更衣收拾过后换上她熟悉的月白锦袍,熟悉的冷檀香也似乎多了一份坚韧悠远的味道,只是这些她尚来不及对比。
    谢宵的吻一如既往的狠戾,不留一丝余地。
    也许是尝过彻骨的相思,她感同身受,月凉如水,尽管看不清楚却以唇代目,检查他是否平安无碍,被压抑许久的成碧想方设法宣泄着她快倾巢而出的情感,安抚他一颗愤怒且不安的心。
    “阿妩,阿妩……”他在她耳边重复着她的小字,声声唤到了她的心里,狂放而又难以克制,被她折磨到几近奔溃的恭王殿下,哪还有夜宴上的波澜不惊和驰骋疆场的意气风发。
    “我在,我在!”他唤一声,她答应一声,明明今夜是甩掉无数宫人,明明还担心姨母的暗卫,哪怕时间有限,她也是不厌其烦的回答,“我就在这儿~”
    她是换了侍婢的淡粉色宫裙,这才发现半年不见,他的阿妩已经渐渐抽条长大,身子越发高挑轻盈,愈显窈窕之态,指下肌肤胜雪,他身在军营习惯舞刀弄枪,手上满是薄茧,他甚至有些担心是否会划破她的肌肤。
    “疼……”她嘤咛出声,在昏暗的夜色中越发清晰。
    “躲我?喜酒?大婚?你是我的!”他在她耳边歇斯底里恶狠狠的强调,“阿妩,你想同谁同食同劳,执子之手?太子吗?嗯?”他越说越愤懑,语气暗哑低沉,像是夹杂着怒火。
    “我只心悦你,悦你一人?谢宵你可信我?”她颓然无力的同他发誓。
    他在她里衣里摸到一个硬物,拿出来才发现是她家传的那款昆仑暖玉。
    她这般郑重其事唤他名字,他抬眸深沉似海,见惯了嗜血杀伐之后的征战之人,无意间竟然流露出震慑的杀意:“解释!阿妩,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欺瞒也好,诓骗也罢……”
    只要她说,他便信!
    快说她与太子的婚约,不过是戏耍他,就像过去许多次拿花言巧语哄骗他,只为得到宫外的话本玩物一样,谢宵心内隐隐期盼。
    而她顾不得整理衣裳,纤纤玉手蒙上他的眼,她害怕对上他质问的眼神,人却安然乖巧的倚在他的怀里,“当初你为何要上战场,又为什么才回来?你不在,喝茶下棋品画便都没了兴致,父王病重,阿韧出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她早已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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