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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将手搭在王爷小臂上,王爷便接着道:“懒得多待,人手都散在了各处,只能将这事托付了你。那位要是召了你去见,你就说家里这混账早有了意中人,要是细问别的,你只管往他身上推。”
王妃见他又不说了,只得自己补上:“要是人家乐意,那什么出身家底的,都好说。可眼下这事太没谱,先说出去,那是毁了人家的后路。我们做不来那样的事,到皇上跟前也不好说,怎么好好的贵女不行还要强娶方外人,那是打他脸上去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都跟你说了。她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在寺里待了十余年,当年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看破悟道的?只怕是有些缘故才守着那破庙过苦日子。难得这孩子受尽苦难,人才品貌却都不错,性子和气,要是她愿意,我也乐得他自个找了这么个好媳妇。咱们家,也不图别的,只要他们快快活活的就成。到那时,郎情妾意的,再让王爷到皇上跟前去讨个旨意,也说得过去。事关敇儿一辈子,做爹娘的,如何不盼着他称心如意,寻个知情知趣、心满意足的。倘若这姑娘厌他,强掳这样没天理良心的事,不可行,势必要好好送回去。但这姑娘并不说这些话,只把佛偈挂嘴边,倒让我瞧出些意思来,少不得要帮着他哄一哄。京里人多口杂,留在这,日子久了,难免走了风声,倒不如接着游历。我们这两天就走,只是这样一来,事便有两头要劳烦你去跑。一是方才王爷说的上边,二是姑娘这出身,我们大张旗鼓查不出,只能托了你。我们遇上她,是崧城往西出来,在挨着城门的那座无名山上。小庙里统共就五个挂单的老尼,也是她们慈悲,怜她年纪小,没让她剃度。只是当年她被人丢在山脚,一言不发,问不到出身。她们收着她当年的旧衣,临行转交了我们,一会让人给你送去,只这一条线索,还得你多费心思。再有王爷要赏她们钱财,她们以清修为由拒了。你若是便利,还请捎带些米粮。”
韦鸿停拱手应是。
王爷见大麻烦解决了,心情大好,站起身道:“你给的游指,我们才行了十之三四,得趁着年轻,早些动身。”
王妃笑道:“都快要做祖父母了,哪里就年轻了?”
王爷又恨不能把那死孩子扔出去,哄道:“家家哪里都年轻,少给他操心些就是。”
韦鸿停只当没听见,旁边的梦榆姑姑却大大方方在那笑。
王爷瞪她一眼,凶道:“怎么,你有高见?”
梦榆姑姑笑嘻嘻道:“怎么敢呐,说你老,我不也是老的。我是夸你会说话。”
她指指旁边的韦鸿停,逗乐道:“王爷也操心操心这闷葫芦,二十有几了,还是个光棍儿。”
韦鸿停忙道:“属下快了。”
堂中三人一齐看过来,王妃替他高兴,忙道:“这是大好的消息呀!没有长辈替你张罗,若用得上我们,只管说。”
梦榆本就是说句玩笑话,闻言想起前两日之事,立刻问道:“等等,莫不是方姑娘?”
韦鸿停忙道:“不是不是,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只如今八字还没一撇,暂且……”
楚王比女眷还好奇,问道:“什么样的?”
自打行止揭了榜进府教学,到后来帮着办事和应付上边,这孩子就一直避着姑娘们,他才私下里和家家琢磨着这孩子怕是有了心结,打算替他好好挑几个大方的姑娘做备选,梦榆提的方书音,便是其一。
世子着急,韦鸿停也急,想了想,坦白道:“正是前儿那位女学生,性情品貌十分的好。我想着,等我身上那些事去了,就正经去求娶。”
梦榆姑姑噗嗤一声笑出来,见其余人都瞪她,勉强收住了,嘴上却不饶他,调侃道:“怪道先前仔仔细细叮嘱我们不要请人过来呢,又怕人家不自在,又怕给人添了麻烦。哈哈,我说呢,锯嘴葫芦怎么这样啰嗦起来了?”
王妃听到这,忙道:“就是山泡儿喜欢的那个姐姐吧,那一定是个好姑娘。你都见过了,我还没见呢。早知道就不应你们了,我们这就要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见,正经该当面道句谢的。”
王爷生怕耽误了出行,忙道:“微服出去见一见就好了。行止,那姑娘何时会出门?”
韦鸿停一时又后悔起来,会不会吓到了她?可王爷问到跟前了,他只得老实答道:“如今在姜乡韦家老宅住着,端午前才回来。她是个胆小的……”
这个词一出,王妃和梦榆都笑了。胆小的姑娘还敢得罪小公主救她们家山泡子,虽然跟有隐卫,可人家这份好,她们都认的。
韦鸿停住了嘴。
梦榆接话道:“确实是个好的,比我还略高些,不比那些弱柳扶风,是个腰挺肩直的,做事又稳重可靠,和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韦鸿停下意识辩解道:“她比我灵动许多,心思巧,手也巧,又有勇有谋,性子也极好!再是……”
梦榆没憋住的哈哈哈哈打断了他,他镇定自若总结道:“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姑娘,如今我身上一副烂摊子还没撂干净,配不上,还得再努力一把才是。”
王爷是过来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随口道:“要不还是听我的,我给你撑这个腰,把该你的要回来。你当家做了主,底下人自然就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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