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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可莒绣知道,这些高雅的文字,不是她捂在房里就能一夜学会的。
方姑娘读了那么多的书,当初散学时,她也曾说过:我只会背诗,不敢轻易下笔写。好的诗词,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才精妙。否则便是无病呻吟,空洞的词藻堆砌只会贻笑大方。
莒绣起身,到房里翻出头回见礼收到的诗集,翻过几页,又无奈地放了回去。
她只是个刻板地一日一日做活的乡下丫头,这里边的风花雪月,她读来艰涩,也感受不出其中的情趣和意境。
这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这一夜的莒绣,惆怅满怀。
隔日又有花宴,老太太尚未康复,姑太太们守着不能走开,郡主说是留在暑宫未归,便由二太太领着人去赴宴。
昨儿不欢而散,到了今早,方书音竟全忘了,热情地牵着她要一块走。
花的不是自个的银子,二夫人就相当大气了,出行众人,都是坐的四人马车。
落选的两位姑娘也加了进来。
姐姐妹妹们互相问了个好,莒绣留意到,和她一样神色有些萎靡的,还有五姑娘和六姑娘。
气色最佳是杨怡菻和范雅庭,两人都眉眼飞扬,嘴角带笑。
董云瑚脸上的伤,不知好了几成,这脂粉敷得重,一丝也看不出来。她垂眸,谁也不看。五姑娘离她远远的,只贴着六姑娘走。
云堇书本想挨着莒绣坐,可莒绣左边有一个方书音牢牢地牵着,右面一个范雅庭眼疾手快,挤了上去。云堇书忌惮这个厉害人,只好上了另一辆。
她人一走开,范雅庭投桃报李,道:“她手脚不干净,你怎么还带着她?”
莒绣笑道:“那只是个顽笑,当不得真。她胆子小,倒也没别的。”
范雅庭便不再絮言,转头问起方书音:“书音,听我娘说,今儿太太也要去,是不是?”
太太?
方书音却听懂了,点头道:“秦夫人与我母亲交好,这宴,自然是要赴的。”
范雅庭笑道:“老舅太太如今大好,太太多出来走走也好。”
方书音又不答了。
范雅庭自来不怕尴尬,又道:“老太太先前还说要过去住几日呢,也是不巧了。”
方书音闭目道:“过继这事,还没定下。”
范雅庭错愕,略显慌乱道:“原来家里还有这样的大事,那是不该凑这个热闹了。”
方书音突然睁眼道:“先前听你说,姑太太瞧中了莒绣妹妹,这事……怎么没了下文呢?”
范雅庭笑道:“我那哥哥啊,性子乖僻,没得糟蹋了妹妹。”
莒绣一直装着木头人,她们提到范雅君,这让她突然想起来。那一晚与方姑娘交谈的男子,可不正是这位。
“一直等你”?
方姑娘今儿这话,究竟是玩笑还是……
莒绣掐着手指,垂头掩了心头的激荡。
范雅庭那话,挡了方书音下边的劝说,马车内,终于安静了片刻。一直鹌鹑似的董云瑚突然道:“范哥哥是个好的。”
车厢里的几人,都瞧了她一眼,只是没人答话。
气氛有些尴尬,好在办宴的秦府,离韦府算不得太远。
一到地方,范雅庭主动站开了,凑到了六姑娘身侧。云堇书立刻补了缺,虽顾忌还牵着莒绣的方书音,也迫不及待地抓紧跟莒绣说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秦大人家有三位跟咱们差不多年纪的小姐,还有几个……听说有位极擅丹青的姑娘,还得过宫里主子们赞誉。今儿要是有幸能见识见识就好了。”
莒绣朝她眨眨眼,云堇书立刻闭了嘴。
莒绣道:“多谢你费心告知。”
方书音拉着她向前行,突然道:“秦夫人是我干娘,一会我领你去她跟前见见。”
莒绣摇头道:“姐姐,不必了。今日宴大客多,夫人未必忙得过来。我们小门小户出身,怕失了礼数,在宴上凑个热闹即可。”
方书音却充耳不闻,拉着她疾走。
一个衣着富丽的年轻妇人迎上来,笑道:“书音,稀客呀,才听母亲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快快快,你母亲早到一步,她们俩呀,正说着你的事呢。”
“少夫人,这是我才认的妹妹,出门少,想见见夫人和莹妹妹。”
秦少夫人笑意不落,亲亲热热地迎着她们进去,嘴上客套道:“母亲最爱你们这些漂亮的女孩儿,本就盼着你,如今还多一个这样水葱似的好姑娘,还不知多高兴呢。”
云堇书有眼色,不太情愿地松开了挽着莒绣胳膊的手。
莒绣被方书音拉进去,虽不解其意,还是强行镇定下来。
三人穿过园子,进了一处院落,步入花厅。
正位的榻上,三位贵气十足的妇人亲昵地挨着坐在一处。
穿着妃色绣缠枝莲对襟长衫的妇人向着方书音嗔怪:“瞧瞧,我这个做娘的,还得到别人家才见得到她。云芝,你说这像不像话?亏你还夸她呢!”
被叫云芝的夫人笑呵呵地朝方书音伸手,方书音丢开莒绣向前,乖巧地被拉过去,坐在了榻前的小杌子上。
少夫人笑道:“书音妹妹这样灵秀,母亲时时念叨。夫人,您快别说这话了,要不然呐,母亲可要抢了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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