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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文轩阁风波

      本是艳阳正好的天气,很快阴霾阵阵,在连弘毅府上,得知其他六部中,工部、礼部、还有文轩阁的一些暗党之后。
    皇命在身的鲁秀如法泡制,每个人的宅地府邸他都逐一前去,大半天,可谓是收获颇丰。
    让人将大箱小箱全部抬进自己在京城新宅子中,机灵不已的鲁秀,为此,还特地赏了一些银子给那些伙计。
    屋中大小木箱中,尽是白花花的银子以及珍珠玛瑙,金银财宝,闪着亮晶晶地光芒,鲁秀心里乐开了花。
    有皇上撑腰,自己还怕个甚,日后在京城买个府邸,再将娘从临安接来享福,都不在话下。
    眉眼四顾这些银子,脚步绕着金银财宝走着,手中拿着大把银票,面色挂笑的鲁秀,忽地脚步一停。
    “哎呀,”他自言自语道:“不行,贪墨了十万两,可不能真跟皇上说这么多,就跟皇上说八万两即可,否则万一皇上真的都收回去了,自己至少还能留点,再说了这样皇上才能信任我,日后岂能愁没银子?”
    “——对了,这两万两银子中,顺便在分一半给自己的头子令江,哼!虽然那个老头一开始想利用我,可他毕竟是我上司,不能得罪,嗯嗯——就这么办!”
    深思熟虑之下,鲁秀旋即让人找来一辆马车,身穿官服的他,再次进宫。
    外面细雨如丝,烟雨蒙蒙之下,京城颇有一番江南水乡的韵味,连紫禁城皇宫,都笼罩在雨雾之中,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一身官服的范清贤,跪在弘德殿中的他,自张公公手中接过宣纸,粗略看了一眼,当即大惊。
    他仰面朝坐在龙椅上的李燕云抱拳:“皇上,这,这冶炼铁银技术,微臣自问了解个三五六,可这技术臣闻所未闻呐,看上去着实让人耳目一新。”
    范清贤难以置信道:“皇上,这真的是安妃娘娘琢磨出的?哎呀,安妃娘娘果然是女才,女中大才啊,她发明的香水都让百姓甚是喜爱,谁知,竟然还琢磨这等利国利民之事。”
    你要见过还得了,这乃是小梦涵依照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写出来的!
    “嘿嘿,朕的安妃娘娘,整日就爱琢磨这些,当真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才女啊!”
    平时安梦涵总被皇上鄙视脑子不好用,当下她若知皇上这么夸她,她定然欣喜不已。
    自龙椅起身,李燕云扶起范清贤:“爱卿,此炼银冶铁技术,如何?”
    “甚好,甚好啊!”范清贤激动道:“这上面很多地方,都是尚未勘探到的银矿和铁矿。——如此,国库岂能缺银子?太好了,大宗之福啊!”
    见范清贤如此开心,李燕云哈哈一笑道:“爱卿此言差矣!朕怎能用这银子给百姓们用呢?”
    “啊?”范清贤一呆:“恕臣愚昧,难不成皇上另有他意?”
    脚步轻轻地走至弘德殿,背对着范清贤的李燕云,他望着外面细雨蒙蒙的景色,微微一叹。
    “这些银子,一旦冶炼出来,范清贤你切记,全部列为禁用之银。任何人,任何官员哪怕拿一定点,都该斩!”
    “皇上,这是为何?”范清贤疑惑。
    “爱卿呐,你也不想想,物以稀为贵,如若大宗的银子多了,那银子可就不值钱了,爱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李燕云转过身来问道。
    适才激动之下的范清贤,很明显一时没考虑到这点,当即被皇上一提醒,范清贤茅塞顿开。
    他一拍脑袋:“对,对极,皇上所言甚是,此乃通货膨胀!”
    “嘿嘿,所以,朕不能让大宗的百姓用这些银子,”在殿内踱步的李燕云一脸认真道:“银子说到底,不能吃不能喝,倘若大宗粮食甚少,那势必很多银子才能买那么一点粮食,所以要这么多银子何用?”
    范清贤跟在皇上的后面,抱拳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故此,朕要将这些银子列为禁用之银,并当做与藩国贸易之银,跟藩国换取更实在的商品,诸如粮食、香料、布匹、棉麻、等之物——”
    李燕云神秘一笑,转过头来:“——如此,大宗民间的银两会变的值钱起来,百姓能用银子买到物美价廉的物品,这才是绝妙之处!”
    见范清贤一脸挂笑,李燕云笑道:“——反之,若开采出来的大批银两流入民间,除了让物价飞升,且银子不能吃不能喝的,百无益处!”
    他一席话来,全说到点子上,让范清贤由衷钦佩,激动抱拳道:“皇上,老臣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
    “——前楚朝之末,民间灾荒四起,黎民流离失所,幸有太祖皇帝振臂一呼,群雄四起,高举义旗,推倒项氏的楚朝,建立大一统的大宗王朝。”
    “——故老臣钦佩太祖皇帝,而皇上,您的举动不亚于太祖皇帝,您开疆辟土,又仁爱于民,臣佩服皇上,皇上……受老臣一拜!”
    话罢,范清贤深深弯下腰,脑袋都快垂到地上激动的给李燕云行了个礼,若说君臣之礼乃是礼仪,当下他这般,就乃是个人对于皇上个人的佩服之礼了。
    “哈哈,爱卿不必多礼——”扶着范清贤的李燕云笑道:“其实爱卿,你也是朕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范爱卿,冶银炼精铁的事,朕就交给你去做,你座下的马战为人不错。——去年在金陵时,朕对此人也颇为了解,能受你如此器重,想必为人也是正直。”
    “皇上,鲁秀求见!”
    没待范清贤说话,外面小张子通报了一声,李燕云暗笑看来党羽之事,此人是办的八九不离十了。
    “宣!”
    弘德殿外,鲁秀躬身走了进来跪下道:“臣督察院右检使鲁秀,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爱卿,谨记,若发现有人贪墨这笔银子,哪怕是一丁点,格杀无论!”
    一进来,就听皇上如此嘱咐刑部兼科部尚书的范清贤,心里有鬼的鲁秀不免心里急跳几下。
    “臣遵旨!”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范清贤的肩膀:“嘿嘿,好了,朕要与鲁爱卿有事商榷,范爱卿退下吧。”
    身负冶精铁炼银子重任的范清贤告退之后,李燕云侧目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鲁秀,微微一笑,询问他事情办的如何。
    登时,李燕云拿起桌子上周朗给的党羽名册。
    不明圣意的鲁秀将吏部、文轩阁、工部、等一些人的姓名尽数报给皇上听,李燕云对照周朗给的名册上的名字。
    一瞧出入甚少,很明显这鲁秀还算老实,至少没骗自己。
    “皇上,”鲁秀不好意思道:“除此之外,他们还给了臣一些银子,皇上你瞧——”自袖子中掏出小账本,跪走几步,递到皇上面前:“皇上,这些都是给臣银子的人,皇上一共八万三千两百三十二两,皇上臣愿将这些银子,尽数归还于您。”
    不错,看来朕没找错人!
    既然替朕办事,还如此主动献上名单,那朕就给你好处就是。
    “哪里的话,”李燕云并未接过他手中的名册。
    将他扶起:“嘿嘿,朕不是说过嘛,让你发财,朕岂能食言?鲁秀,你只要替朕办事,好处多多。这些银子都归你,朕一分不要!——哎呀,你哭个甚?”
    鲁秀眼泪簌簌道:“皇上,你对臣太好了!”
    李燕云似怒非怒一笑:“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哭个甚?朕当你是朋友,希望你将朕也当成朋友,朋友是不能出卖朋友,更不能朋友的哦?”
    朋友?鲁秀心里一暖,忙忙抱拳:“是,臣谨记!”
    “这才对嘛,鲁秀啊,银子你尽管收,但是呢,他们的一举一动,你也都要禀报朕!”
    见皇上一脸真挚,又如此颇为平易近人,鲁秀心里着实感动,恨不得扑进皇上怀里抱抱皇上才好,他眼眶红润道:“臣懂,臣是皇上的朋友。”
    别的不说,经过鲁秀这般在民间一闹腾,那些官吏人人自危,更不敢来往的太过密切,同时内心恨透了这个贪墨他们银钱的鲁秀,可明面上又不敢得罪。
    他们互相上折子,互相撕咬。
    一时上书的奏疏被递到文轩阁,文轩阁中张居正,瞧见那些折子,登时将折子朝桌子上一摔,大哼一声。
    “太过大胆了!”
    登如此时,文轩阁内一众大学士,侧头瞧来。
    袁自如疑惑走至面前,脸色一变,道:“怎地了?张大人?你,你!谁让你看这些折子的?!你只是次辅,我何曾吩咐你看了?!”
    悲叹一声的张居正,指着奏折道:“袁大人,你瞧瞧,这些折子上面,可都是一些官员贪墨的折子。作为臣子的,我一定要禀报给皇上。”
    “哎?”袁自如一摆手道:“这才多大点事,无须汇报给皇上!”
    “你——袁阁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居正费解道:“难不成你也……好啊,文轩阁竟然是这等风气。”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映入袁自如眼帘,袁自如溜须一笑,小声道:“张大人,你要记住你是次辅,并非首辅,我再给你说,你若报上去,皇上还不一定听呢!不信,咱走着瞧!”
    “我张居正还不信了!我要到皇上面前告诉皇上,你们一个个都败坏风气!”
    瞧着张居正走出文轩阁,一干大学士议论纷纷,陆常年摇了摇头,不言不语坐在桌前,办着公事。
    其中一个大学士走到袁自如面前,道:“阁老,就这么让他去了?”
    “哼哼,让他去吧!”袁自如笑道:“此人太过刚直,不懂官官相护的道理,皇上将他安排在我身边,又给了他次辅的位置,也只不过想让我和与他相互制衡,皇上又怎会轻易怪罪与我?”
    “再者,这些折子,真真假假,皇上英明神武,又岂会不明白,怎会受这些折子给利用?若真碰到真实性可靠的折子,还轮到他去禀报给皇上?”
    袁自如哼了一声继续道:“皇上在民间耳目众多,要想办他们,早就将他给办了——这里头学问大着呢,多学着点!”
    大学士听着袁阁老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乾清宫门前,一听张居正要见皇上,小张子微微一笑:“哎哟,张大人,您呐来的可真不巧,皇上适才微服出宫去了,说是去恩施庵寻娘娘去了。”
    “恩施庵?是尼姑安?”张居正大笑:“当真是荒谬,一个堂堂天子,竟然去尼姑安!”
    “哎哟,张大人,你可小着点声,不要命了您?皇上那是寻秦姑娘秦娘娘去了,唉,自古以来真情皇帝,不多了!咱主子就是一个,英明神武与有情有义的天子!”
    转目瞅着张居正,小张子捏着兰花指,妖娆道:“张大人,这恩施庵一来一回,怎地也得三四个时辰呐!以小的看,您还是请回吧!”
    跪在门前的张居正一脸刚毅道:“不行,皇上不回来,不就不走!”
    远处群山蜿蜒,天上阴云氤氲,空气中细雨绵绵,一身淡银色锦衣的李燕云,他手执油纸花伞,立于走至庵前,他眼眶湿润地看着上方牌匾上恩施庵三字。
    自前金回来,由于朝政积压几个月,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才没得空前来。
    本可以让锦衣卫前来一探,可联想到秦芷彤的性子,万一她真在这,她岂会吃锦衣卫那一套?
    他再三琢磨还是亲自来比较好,一方面宫中太他娘闷了。
    身后的几十名手拿油纸伞,包括一身便衣周朗的带刀锦衣卫们,随着皇上的停下脚步。
    一番敲门后,一个尼姑瞧着笑脸嘻嘻的李燕云,微感疑惑。
    这山上少有男子前来,这冷不丁瞧见一个麦肤俊俏的公子,尼姑脸上一红,恁地差点动了凡心,双手合十:“敢问施主,您找谁?”
    “嘿嘿,小师太,老衲找小尼姑……哦,不对,找一个叫般若的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