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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川双手攥紧衣摆,握了松,松了握,终于忍住冲动,矜持地微微挪动两下,在离辛蛟州还有一指宽的地方停下。
刚想开口道谢,车外的声音劫去他的话头:“主人,到了。”
只听身边的人“嗯”了一下,随后道:“下车吧。”
不等他有片刻迟疑,她先行下了马车。
以前这辆马车一直只有辛蛟州一个人用,所以也没有准备垫脚。
马车有些高,她站在车边等待,准备伸手搀扶白离川下来。
车里的人掀开门帷走出,动作不矜不盈,眼看着一只脚伸出车边悬空,就要下车,辛蛟州伸出一只手准备迎接。
车上的青衣却突然像云一样摔下来。她连忙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跌落的人。
怀里的人好像被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紧紧地靠在她的怀里,淡薄的身子轻轻颤抖,缩成一团,小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鼻息若有若无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挠得她有些犯痒。
一只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臂蜷紧贴在她的胸口,手指紧紧地攥着她的领口,关节处泛白也不愿松开。
变故间,她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辛蛟州愣住。
回过神来,她微微皱眉,垂眸隐去了自己眼中的情绪,伸手拿开对方攥着自己领子的手,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然后又继续退远。
半晌,面前的人道:“想必白楼主已经平复好了。”接着她转头看向阿隅:“走吧。”
“是。”阿隅答。
白离川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明明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好好的,跟他计划的一样,与他抱在一起。
正常发生事故,男子受到惊吓,和女子抱在一起,女子不应该是温柔安抚男子,然后两个人感情迅速升温,接下来就是郎情妾意,两个人浓情蜜意地温存吗?
他心不在焉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到了地方,白离川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景致很好的郊野。
翠绿的青草铺满泥土地,不远处稀稀疏疏地错落着各色的花树。杏花桃花梨花层次开放在各自的树间争春。微风吹拂下,花瓣零零落落地落入泥里。
很美的春日。
所以这是她带他来这里的原因吗?
她突然开了情窍,懂得怎么讨男子欢心了?
他心情明媚得像眼前的春景,步伐轻快,享受着和辛蛟州二人独处踏青的甜蜜时光。当然,他自动忽略了他们身后的阿隅。
沿着一条溪流一路而上,大概到中游的时候,三人停了下来。
眼前出现一座明晃晃坟塚模样的土包,打破了白离川心里的欢喜。
坟前的碑上用有些稚嫩的刀锋刻着一个熟悉的名字:辛蛟州。
白离川心里一惊,以为是看花了眼。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这三个字。
白离川十分迷惑地看向正在坟前行礼祭拜的人。
哪有人还活着就给自己立了座坟塚,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过来祭拜自己的。
白离川突然发觉,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人。
风吹动幡旗。
后方的人扬起笑,追上来。
“等着吧。”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会慢慢了解她的全部。
他也会将全部的自己,剖出来,给她看。
第14章 . 他生病了 “辛大人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回去之后,白离川的脑袋有些昏沉,晚膳也没有用就睡下了。
第二日起来,情况仍不见有好转,他便让侍从把早膳送到房中,免得出去传染了病气。
一连几次早膳,白离川都没有来,辛蛟州便问对方的贴身侍从花焕:“你家主子最近很忙吗?”
花焕心思巧慧,猜到她约莫问的是主人最近没有来用膳的原由:“主子最近身子抱恙,不便出门,怕传染了大人病气,故而让奴才将吃食都送去寝院里用了。”
辛蛟州皱眉:“你可知你的主子生的是什么病?”
“回大人的话,是风寒发热。”
风寒?是昨日去郊野时染上的吗?
寒春三月,那么冷的天,还下了雨,自己不在乎冷热,却是疏忽了对方的感受,让好好的人生了病。
“可有用药?”
“还未,主上一直不让请诊,今早突然起了烧,奴才刚刚求到准许,正准备出去请大夫。”
辛蛟州听得直皱眉:“嗯,你快去。”
“是。”
花焕退下。
回到房中,辛蛟州关上房门,一柄镶着红宝石的短刀从她袖口中出现。
拔出刀鞘,露出藏于其中的刀身,通体流光,复杂而又神秘的纹路铸于其上。刀刃雪亮,泛着危险的寒光。
辛蛟州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寒光一闪,一股猩红的热流顺着刀身的纹路一直流向刀尖,流水般注入瓶中。
血红经过刀身的纹路时,纹路好像活了过来,随血流波动,闪着暗红色的流光。
盛了小半瓶,辛蛟州盖上盖子,将药瓶放入一个精致漂亮的木盒中。
——男子大多都喜欢好看的事物吧。
——这个盒子也不知道够不够好看,他会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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