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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了,便如粘板上的肉听凭处置;不认,接下来怕是要动刑了。
就在楚妤万念俱恢无从选择之际,突然有个衙役从堂外一路小跑着上了堂,径直跑到李大人身旁行了个礼,急急凑上去附耳说了几句。
李大人登时愁眉苦脸,“他来干什么?”
衙役也无奈的摇摇头,“属下不知,只说这案子跟国公府有点儿干系,要上堂旁听。”
李大人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屏风处,之后便命道:“那快去搬张椅子,把世子请上堂来。”
后面这几句楚妤也隐约听到了点儿,只心道这下死定了,八成是连他那晚也丢东西了……
第12章
楚妤心惊胆战的别过头去,眺望着直对大堂门口的这条路。巴望着过会儿陆九卿经过时,能看到她眼里的恳切与告饶,别再跟风踩一脚了。
毕竟世子爷一句顶那些苦主十句,若是连他也落井下石,怕是这余生真要将那牢底坐穿了。
可楚妤却不知这大堂除了她被押送而来的大门,还有一处是专供京兆尹大人所走的官门。官门在堂案正东,由一座半透的紫檀点翠琉璃围屏遮挡,是以,堂下之人刚好是看不明确的。
陆九卿便是自这处上堂,然后直接坐在了屏风后为他所设的旁听椅上。
楚妤听到椅凳轻挪的声音,便转回头往屏风处看去,隐约看到一个端坐的身影,修长挺拔,隔着屏风都有一股迫人的气势溢出。
“李大人,开始吧。”陆九卿的声音低沉浑厚,还夹着似有似无的沙哑,楚妤一听便知坐在屏风后的人正是他。
只是东侧的屏风后是陆九卿,那西侧的屏风后又是谁呢?先前楚妤还未留意,待陆九卿落坐后,她方意识到对过的屏风后也隐约似个坐立的人影。
只是未待楚妤多寻思,便被“啪”一声惊堂木响声震慑住了!她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下,这声音不管听上多少次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她两手撑在地上,抬起眼皮看着大堂案后满面威仪的李大人。
“身为醉花阁的老板兼鸨儿,你组织怂恿醉花阁的妓子做仙人跳的勾当,非法掠掳敛财达数千两白银之多,单是一枚御赐的扳指就达千两白银,涉案金额之巨大实属罕见!你可认罪?”
楚妤悲泣着摇摇头:“禀大人,民妇真是冤枉的!醉花阁既然已被官府查抄,总共有多少财物大人是清楚的……”
“哼!尔等刁妇,不用大刑看来你是不肯招了!”
“来人!上夹棍!”
李大人的这句话直接让楚妤激出了一身冷汗!她扭头见到两个衙役提着叮铛作响的拶子,铁木混绑,三尺有余,直看的人毛骨悚然!
“等等。”这是陆九卿的声音,楚妤心慌意乱的向他那边看去。半透的屏风后,陆九卿举起胳膊,食指翘起作阻止状。
李大人也只得先给衙役示意暂停,然后凝眉向屏风后轻声问道:“世子?”
陆九卿起身,边说着话边慢步走出屏风。“堂下所跪的是醉花阁的鸨儿不错,但这醉花阁乃是凉国公府的私产所投,若是真要追究责任,那该是来找我这个幕后老板。”
楚妤难以置信的歪了歪脑袋,看着向她徐徐走来的陆九卿……莫非是惊堂木听得太多,产生幻境了?
可是接下来,她的胳膊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温度和力量。
陆九卿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搀了下她的臂肘,让她直起了身子。身处京兆府的大堂,跪自然是应跪的,但像方才那般四肢伏地就太没尊严了。
楚妤跽跪在地上,微仰着头望着陆九卿,他就肃立在她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此时便显得越发高大。
他缓缓开口诘问道:“醉花阁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来国公府报信儿。”
楚妤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正巧这时一阵过堂风拂来,陆九卿那石青色的袍裾被掀起,亲贴在她的胸前,她连忙垂下头,将带着镣铐的双手架在胸前挡了挡。
然后吱吱唔唔道:“回世子……昨晚……突然就来了官兵……把醉花阁的人都押来了这里,没人能出去报信儿。”
他轻垂着眼帘,见她不只回话哆嗦,就连架在胸前攥着的拳头也不停的颤抖。他竟在心底掀起了那么一丝丝愧疚!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素还是生平头一次。
若非他那日的有心设计,她也不会被人坑害的如此可怜了。说到底,那人竟是利用了他。
陆九卿转身面向李全德,“大人若是还有话要问,本世子定知无不答。但若是只会严刑逼供,呵呵……”一阵冷笑后,他接而言道:“我大亓朝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我看大人怕是心余力绌了。”
“这……”李全德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应对,最后愁眉不展的朝西侧屏风看去,似是在等那边儿示个意。
楚妤看到那端坐于椅子里的黑影动了动,随后站起身,似欲出来。那立起的身影,怎么端着怎么熟悉,她不免心生一阵寒意。
果然,走出来的是商嘉年。
他立在屏风一旁,久久的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楚妤。那蔑视众生的神态,仿若入眼之物皆是杂草蝼蚁。
陆九卿先前与他一东一西相对而坐,自然是早就看到他的。只是这会儿见他走出来了,便揶揄道:“本世子是孤鸾寡鹤,孑然一身,才扯进了这青楼的案子里,不知平阳侯又是为何而来啊?难不成侯爷也是苦主,侯夫人身怀六甲都比不过醉花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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