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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嘉年虽是身量修长,可陆九卿却是比他还要高上小半头,如此近距离的逼视倒令他隐隐有些不舒服。
“哼,”似有似无的冷哼了一声,商嘉年便有些退缩之意的转身错开陆九卿,眼中不屑的扭头丢了句:“时辰不早了,本侯要上金銮殿与众大臣们议事了,陆世子不妨也去早些忙自己的事吧。”
“好。”陆九卿随意的点头应了声,便径直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腿长几分步子便也迈得大些,没多会儿便比先一步动身的商嘉年还要快了,很快便将对方落在了身后。
商嘉年莫名其妙的望着陆九卿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来气。女人要抢,如今连个路也要抢!再说他陆九卿没有半点儿官职在身,他往这方向去做什么!
“陆世子?”商嘉年实在是耐不住好奇,便唤了声。
可奈何陆九卿一步也未作停留,大步生风的继续往前走去,落得商嘉年越来越远!商嘉年只得愤愤然的一挥宽袖,也大步往前赶去。
待二人进入到金銮殿之时,朝中文物大臣已悉数到齐,众人见到陆九卿也是不免有些惊诧。
“陆世子此来是?”刘侍中缓步往这处走来,眼神盯在陆九卿身上,不时的还瞥一眼旁边的商嘉年。
刘侍中与凉国公交好,上回寿宴之事便是由他向亓文帝提及。是以对陆九卿也分外关切,要说起来,他还真是早就看好这位贤侄了,特别是上回科举舞弊的案子过后,更是认为陆九卿迟早有一日能堪当大任。
陆九卿见刘侍中未向平素私下时称他为‘贤侄’,便也明白朝堂之上还是避嫌些好,遂拱手应道:“侍中大人,是圣上特意要九卿今日来早朝。”
这话就更令刘侍中面露疑惑了。按说能被圣上亲点来上朝本是有重用的迹象,可是如今连圣上都身体抱恙不能早朝,又安排陆九卿来此做什么?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便在些问的,毕竟一众大臣此时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刘侍中只好似懂非懂的慈爱笑笑,既而缓步又回了自己的站位。其它大臣则一个个心中起了各种猜疑,难不成圣上打算让陆九卿为朝廷效命?
“各位大人——”正在这时,李公公拖着尖锐的长腔自侧门进了大殿,站定于基台之上,手中拂尘轻轻一甩搭在了左臂上。
“陛下身体微恙,今日不早朝。陛下有口谕,各位大人如有奏折便请交由杂家转呈圣上——”
虽只是个内臣,但既然是带着陆九卿口谕来的,众大臣也恭恭敬敬的颔首行礼。之后才一个个自官阶由高至低,将奏折交由李公公手中。
平阳侯虽有官职在身,但不过是个闲职罢了,平日里圣上上朝时都无甚可奏的,如今圣上病倒了,他更是没什么想邀功的了。便只排在最后,看着大臣们一个个递交完奏折,准备之后与众人一同下朝。
可这时,李公公却又道:“陛下还有口谕——”
众大臣忙又搭手颔首,恭敬等待示意。
“下朝后,请平阳侯与陆世子去往太极宫面圣——”
这是陆九卿昨日便知的,他脸上自然是无半点儿意外之色。可商嘉年就不同了!他凝眉缓缓将头抬起,看着李公公,但却从李公公脸上看不出半点儿势头。随后他又微微转头以余光瞥了眼陆九卿……
陆九卿今日突然来上朝,可是提前便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他猜想之际,李公公那拖着怪腔的尖锐嗓子又响起了,这次尤为刺耳。“平阳侯,陆世子,二位快请吧——”
“好。”商嘉年恭谨的应了声,其实心中颇觉不案。李公公口中所唤的是自己与陆九卿二人,可眼神却单单只盯在自己一人身上!这眼神可不似有什么好事的样子……
不多会儿,二人便随李公公乘了轻轿来到了太极宫,在殿外停了下来。
商嘉年下轿时见李公公正与先一步下轿的陆九卿耳语什么,先前那股子不安的念头便越发强烈了!陆九卿果然是知道些什么……
在李公公的引路下,陆九卿与商嘉年来到圣上的寝宫。穿过通廊,远远便见圣上倚靠于龙榻上,精神略显萎靡。
陆九卿对此并不陌生,毕竟昨日来时还不如今日,可见这是陆九卿知道自己有救后心病已解了一半儿了。
而商嘉年却很是意外!虽然早也想到李公公每日上朝时所说的‘微恙’只是安抚臣心的说辞,但也没想到圣上康健的身体竟真会一夜之间衰颓至此!
二人恭敬的跪地行过礼后,商嘉年主动关切道:“陛下,这到底是何病因?”
亓文帝未答,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身上。陆九卿立时会意,便代答道:“侯爷,陛下自我父寿宴那日后便突觉不适,病来如山倒!太医们几经诊治也未见起色。”
商嘉年狐疑的望着侃侃而谈的陆九卿,听着他的细致讲解,仿佛接下来已想好什么应对之法似的。也不知怎的,这事儿一跟国公府的人沾上边儿,商嘉年便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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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爷驶离两柱香后,平阳侯府的朱漆大门再次敞开。此次是因着有人叩门,而叩门之人还是宫里来的公公!
家丁听完来人的要求后,只能先去禀报商元逸,毕竟如今的侯夫人精神时好时不好的,遇到拿主意的事儿完全指望不上。
商元逸一听便无比警觉的从椅子上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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