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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的身子才刚好,可别吓孩儿!”
“孩儿只是防卫而已,并非蓄意害人,只要妹妹肯劝得动陆世子出面,是极易摆平的!您与其在这儿昏过去, 还不如回府再昏……”那样至少还能吓吓妹妹。
楚夫人心慌意乱的, 又刚刚经了一阵儿短暂的昏迷, 如今脑中乱麻一片,缕不清楚思绪,也顾不得计较楚景同方才又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只是本能的想到这事儿应该先去与女儿商量, 毕竟潜移默化的此时楚妤已成了楚家最擅处事之人。
见楚夫人急着就想调头往回走, 楚景同连忙喊住了她:“娘,娘, 您先等等!”他自然知道娘是急于回家求助,可娘如今还不如楚妤早已知晓此事。
楚夫人茫茫然驻住脚步, 转过身来, 不知是方才晕厥后难受,还是脑子转换不过来, 好一阵儿不开口说话, 只怔怔的望着儿子。
楚景同便道:“娘,妤儿已知道此事了,但她现在只顾着自己风风光光嫁进国公府去, 根本不管我这个二哥的死活!甚至还将此事视为会阻她大好前程的绊脚石,故而您若是就这样回去,她定是不会管的。”
楚夫人眼中迷茫了下,顿时像像失了主心骨般很是无助。缓了许久,才开口道:“不会,你妹妹和陆世子为了救娘,甘愿冒着欺君的罪名请来了太医……”
“娘!那是您在生死关头,他们才会豁出一切去!可是眼下您病好了,人好好的站在那儿,楚妤不担心您,自然也就不会为了您去求陆世子。”
想了想楚景同的话,楚夫人倒也听出了几分道理。“那……”她顿时又没主意了。
楚景同便适时提议道:“娘,妤儿现在除了对您依旧有感情外,对孩儿和爹早已视为陌路,甚至还有心看笑话!所以娘您去好言好语的求她帮忙没有用的,必须得吓住她,让她像上回您来京时一样,觉得自己不出手便会要了您的命!”
楚夫人迷惑的杵在那儿,一旁的狱卒似是多少也听出了些端倪,但只候在一旁不敢插言。
楚景同从袖袋中掏出一小包药粉,伸出铁棂子递给母亲。楚夫人茫然接过,纵是此时脑子不好,心中却也本能的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不敢断定,抬着看着儿子,等他揭晓。
只见楚景同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亲娘,小声道:“娘,这是宿城给您看病的那位刘大夫给的一包药。”说到这儿,他有些惭愧的垂了垂头。
“当时大夫和孩儿都以为您快撑不下去了,便想着实在太痛苦时给您服下,以绝苦楚……”
楚夫人脸色煞白,登时明白了这是一包毒药。她脸色煞白倒不是因着弥留之际时儿子动过放弃的念头,而是眼下她身体康健的站在这儿,儿子却将这包药给了她。
楚景同抬起头,动之以情道:“娘,妤儿的性子您也知道,她再有主意也抵不过对您的心软。只要您以服药相逼,她定会妥协。”
为何不劝楚夫人上吊相逼,亦或是跳湖相逼呢?因为楚景同很明白,若是用这些法子,以今日的楚妤而言,极有可能先满口答应哄住娘亲,接着将她带回房里好生看顾起来,绝了娘再次以死威逼的可能性,但却未必真会去救他。
只有服毒。待娘服下了,楚妤不先救他出来,她便不知娘所中的为何毒,故而配不成解药救人。
楚夫人小心将药包塞进衣袋中,浑浑噩噩的走出京兆府的大牢,一路是如何回的别苑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路上那时不时的一个剧烈颠簸,才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还跳动着,还是个活物。
回到府内,楚夫人将沮丧表情暂时掩下,因为这会儿陆世子不在。而楚景同再三交待了,这药的毒性发作是一个时辰,故而一定要在陆世子在的情况下服,才能以最快的时间救下人配好解药。
故而楚夫人在女儿和楚老爷面前,只称是今日天气好出去散了圈儿心,回来时一路颠簸的厉害有点胸闷,便先回房躺床上歇着了。对于楚景同之事,全然装作不知。
楚妤虽担心,但娘亲再三说了不是发病的症状,只是累着了歇歇便好,她便作罢了再提请大夫来切脉的事儿。
***
国公府内今日丫鬟下人的好一番忙碌,因着庆怀王与庆怀王妃一同来府上作客。
到了快用午膳的时辰,陆九卿正换好了外衫准备去别苑,与楚妤她们一同用膳。
一来是自昨日楚景同押入大牢后,他便未向楚妤正经交待过这事儿的处理。
二来也避开府中的贵客。若是他留在府中不去陪客,便显得不通情理。但若是去了,这种与长辈间的酬酢交流又非他所乐意的。
是以,倒不如早些出府装作不知的好。
可就在陆九卿这样打算好正欲出门之际,彩儿来春煦院求见了。彩儿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来自是传达夫人的意思,不用见陆九卿便知这是自己走晚了一步,要被母亲叫去前厅陪客了。
“彩儿,你回去跟母亲说,来通知时本世子业已出府了。”原本想着这样搪塞过去,毕竟母亲叫他多半也只是客人面前的一种客套,按以往经验一般让彩儿回个人已不在府中的信儿,便算将这面子给过了。
可谁知彩儿认真的摇了摇头,眉梢儿微蹙着:“世子,这回您若是不去定是要后悔的。”
先前在前厅这丫头也听了个大概意思,庆怀王夫妇此次来府上,便是想先对世子这边挑明与楚妤的关系,然后先把两个孩子的亲事明着定下之后,他们夫妇再去认亲。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如此一来,女儿再不想认这个爹,到时顾着两府的世交关系也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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