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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含笑看着她绞尽脑汁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倒是比自己这个正主还要上心。不过她的建议虽好却非是简简单单可快速见效的,不论是胭脂也好,衣服也罢,选址看店都非三五日可得,还要有进货渠道,或是自产自销,要摸清这些事情难度更大。
而内心里她只想找一个她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而不是要她掌控全局的领导者,可能是她本就不是外向且长袖善舞的性格,也或是因为失明的缘故她已习惯于避免和抗拒过多与人交流,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做一个领导者,也没有信心能做好一个领导者,所以开铺子做老板的事,她并不热衷,也太过耗费心力于她的打算有些相悖。
只是她也知道,在这个女子本就难以谋生的世界,她再这样挑三拣四怕是更难。
秋恬恬虽不知她的心思,却看出了她的顾虑,但她本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娇小姐,便是性子活波爱出来玩,却也心思单纯,涉世不深,
她与南榕虽结识不久,但却意趣相投,而她温柔貌美但性情却真诚直率,不似她认识的女子娇柔做作,她自知自己心思单纯常不知不觉便被人算计了去,遂一见她当真是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意,她无有姐妹,也当真是将她当作一温柔知心的姐姐看待。
她如需用钱她倒是可以直接拿出,只她也知南姐姐看似温柔实则内心极有主意,且她的衣着装扮也皆是样样精品,言行举止也落落大方从容优雅,虽不知她的家世,但却能从此看出她定然出身极好。
便是此刻为钱财发愁,也未显落魄之气,遂她猜测她应是有旁的,且不便明说的原因。
只是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见帮不上忙也委实沮丧,活泼可爱的脸上眉眼下垂红唇撇下一副低落至极萎靡不振的样子,看得南榕哭笑不得。
她抬手轻捏她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莞尔笑道:“我还未急,你却无精打采的,本是邀你入我新居一叙,怎料却叫你跟着为难。方才不是说过两日要参加宴会需得添置衣物首饰吗?不若我现下便陪你去吧?”
“好!”
秋恬恬小孩脾气,丧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能有一知心好友作伴挑选衣饰自是再好不过。
“南姐姐的新居虽小但却五脏俱全,整洁精致,处处都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南榕摇头好笑,却由着她拉着胳膊脚步略快的出了门去。
南宅距主街并不算远,走路只需一刻钟左右便可到达,是以二人便未坐马车,一路挽手并行有说有笑也不觉时间流逝。
清平街上的商铺乃是上都最繁华也是物品最全最贵的街道,往来行人达官显贵者有,平民百姓游人客商也不少,但能消费得起的,也均是权贵富商大户人家。
南榕刚复明那阵便曾将这条街每间店铺都走过看过,虽不曾买什么东西,却是也对这里算有了解。
而二人一走入街中秋恬恬便拉着她直奔名气最大,价格最贵,品质最好的霓裳阁中,而看她一如内便熟门熟路,且还有店中掌柜亲自前来,招呼,便可知她是这里的熟客,且还是贵客。
南榕只淡淡看了眼态度恭谦,略有谄媚的向秋恬恬介绍店中新衣的掌柜一眼,便作若无其事的转头专心打量铺中适合她穿的衣物,
至于她的身份为何,她并无有探究的意思,二人相识相交只因性情相投,真心相待,于家世身份无关,她是贵也好,富也罢,于她而言并无差别。
正如她所想的一样,秋恬恬也是如此作想的,她听了掌柜说有款式新颖的衣裙刚出后,便拉着南榕兴冲冲的上了二楼。
“也不知这次董阁老寿宴少阁大人会不会前来,不过想是二人同在内阁供职应是会来吧?”
“少阁大人除了宫宴历来少有参宴,但听闻董阁老这次寿宴是亲自将帖子送到少阁大人手上,想来少阁大人应不会不给阁老面子吧?”
“若真是如此,那此次宴会定然是高朋满座,群芳争艳了,各为可是要好生准备才是,毕竟时机,不易啊...”
此话一落,楼上的莺声燕语霎时一静,足足过了几息后,才又若无其事的轻声娇笑。
南榕虽不清楚朝中人事,却是没少听说过这位年纪轻轻便任朝中高位,且还无妻无妾据传有仙人之姿的少阁大人的盛名,而听楼上几名女子的交谈与意有所指之语,不难猜出,这些女子,乃至于上都贵女千金,应都是将那位盛名远扬的少阁大人当作了心上郎君,人人都想得之。
她心内微有咋舌,却并不惊奇,不论何时,优秀的人总是不缺爱慕者与用心者,更枉论是现下这个妻凭夫贵,慕强权的社会。
然她现下更在意的却是二人为何要停留在此,偷听?
“怎么了?”
话刚一出口,手臂便忽觉一紧,南榕还没来得及询问便被带着下了楼,径自出了门。
秋恬恬一扫来时的兴高采烈,圆润可爱的脸上比先前在南宅时更显烦躁。
南榕开始不明所以,但稍一细想,再思及方才所闻,便不禁有所明悟,略带促狭的看着她轻笑:“还未战便先逃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秋恬恬,胜败与否,不试试怎会知道?还是说,这宴会你不参加了?”
秋恬恬却未听出她话中深意,她确实不想参加,每次参加宴会与那些千金们同处,她总觉浑身不适,而又因她父母从商,少不了要被她们明里暗里的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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