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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眸光微变,唇边带笑,语气却不容置喙:“让开,”
左平不敢出手拦她,然这门也万万不能让她入得,迅速朝她身后随侍的婢女看了眼后,便忽地在她身前单膝跪地:“小人奉命守门,职责所在,请姑娘恕罪!”
现下场面明眼可见这门内有异,左平乃大人近随,他拦在这里,必定是有大人吩咐,故众人只稍作斟酌便忙要上前劝阻。
南榕似有所觉,只半转了身神情淡淡的回头看去,便令意欲上前的下人们止了步,她回过身垂眸看了眼身前拦路的男子,便径自绕了开欲推门去,
然无论她绕到何方,左平都紧紧挡在前面,如此行为,便是南榕不用去看也知里面定然藏有秘密,且极大可能还是于她有关的。
看来江九安所说并非空穴来风,直到现在,她仍然还有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只是她不明白,如今二人之间除了情意有假,几可谓再无隐藏,
那么这座院子里又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
第63章 [V]
南榕抬起头,褐门青顶的瓦檐与高高的墙壁将院内的一切完全遮挡,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里面真的有什么与她至关重要的,她的心,忽然地开始急跳了起来,
也有股不管不顾也定要进去一看的冲动,可就是这短短两米之遥,
南榕垂下眸看向仍跪在地的男子,忽地开口:“来人,”
身后被她罕见不怒自威的气势摄在原地的下人,这方如梦初醒忙上前应道:“请姑娘吩咐。”
“将此人拉开,我要进去。”
“奴--这...”
南榕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她也不想如此盛气凌人,可如今她已发现端倪,而他既是不想让她知道,若是此时不能一探究竟,怕是等她能够进去时,里面早已痕迹全无了。
涛声院她进过不下百次,却都不曾发现任何异样,也不曾发现有这扇门的存在,而他也从不禁止她从内进入,便是笃定了她在那里不会发现什么,所以若要有所发现,关键还是得在这里。
“出了事自有我担着,动手。”
纵有她如此担保,温府下人却仍是面面相觑踌躇不前,说到底他们终究是奉温景州为主,即便日后她成了温夫人,在男主人与女主人的吩咐面前,自当还是以男主子为重,
温景州的威严早已深入众人骨髓,万万不敢有人挑衅,可她的命令又无法不从,众人无法,只能跪下请她息怒。
南榕转头看着周遭跪了一地的下人,纵心中有所预料,但当她的话无人执行时,仍是觉得讽刺又可笑,她拥有的一切,包括他人的尊重恭敬,都是受人施舍,而她竟要仗势去对抗给她倚仗的势--
二月的天还带着寒凉,可因着幽静的巷子里唯一站着的女子身上所散发的郁怒,更令此地如坠寒冬,跪在地上的众人也似更受压力而几欲俯趴在地。
恰在此时,气息凝滞,落针可闻的巷子中,忽地传来一阵马蹄声,这声音突兀,可听在地上下人耳中却觉无比悦耳,如蒙大赦。
南榕嘲讽的勾起唇,目光却落在前方的褐木门上,只在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走近时,轻笑了声道:“不知这门内有何隐秘,竟是如此严防,拒我入内。”
她转过身,看着停在身前面无异样,清雅无双的男子,心中微沉,却继续说道:“也竟让公子你值此忙碌之迹,亲自赶来,”
温景州从容一笑,分毫没有被她发现秘密的慌张,只抬手欲抚她带着冷意的脸,被她不耐的躲开也不以为意,
而是又近了些一手揽在她的腰间以锢,一手重抚上她唇边极淡的弧度,雅声说道:“南儿乃我心上之人,却叫府中下人如此轻慢,我自要前来为你撑腰做主。”
南榕躲不开他看似温柔的禁锢,对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也并不接受,而是将话重提道:“旁的都可过后在论,只眼下我只想走入这扇门,不知温大人,应不应,”
“不过一扇门而已,府中何处南儿去不得,你若要进,自无不可。只是此乃处公之所,本就不许无关人等探之,亦有些不洁之物不想脏了你的眼,”
“但,既你因此不快,我自要让南儿心结解开。”
温景州语气从容的说完,看着她骤带愕然神色的眸,优雅又无奈的勾了下唇,而后便揽着她转了身直接上了门阶。
他如此随意的态度,及合情合理的说辞反而让南榕有些意外,但随即她稳下心神,同时又觉滞闷,从先前那人严防死守的态度来看,她不会以为是自己多想,其实里面并没什么,
他突然赶来,又让她随意进入,就只能说明他已在此短短的时间之内将里面做了手脚,即便她进去了,可能也已无所发现。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亲眼看一看,她也相信人过留痕,在她心血来潮出现在此如此短的时间内,即便他迅速安排,也总会有些马脚留下的。
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预测,也低估了他的手段,
当这扇引得她无限深思的门打开,十几名身穿暗色劲装身高相等,神情相同冷漠的男子齐齐眼神锋利的看来时,与她先前所想的每一种情况都截然不同的境况,都让她无比愕然。
“属下等见过大人,姑娘。”
温景州迅速打量了眼院内情况,而后不动声色的微眯了下眸,挥手命人各自归位,便垂眸看向怔在原地的女子,似觉她此刻的神情可人可爱般,愉悦笑道:“不是想进来,怎又待着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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