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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看她是不会听你说话的。她就是个疯癫了的人,如何能听懂你的言语。”
宋怡过去关上了院门,放好了顶门棍后,她对着净儿叹气道:“夜风大,先带她回去屋中吧。”
第二日早膳,净儿为宋怡煮了拿手的银耳雪梨甜粥,再做了一盘桂花糕。
吃食才端上铺了墨绿锦帕的圆木桌上,今如就一把抓起一块糕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去。
今如便是昨日晚上在院子门外喊门的女子。宋怡将她带回了听雨轩,她倒是不见外,去到净儿的西屋中,倒头就在净儿床榻上睡了过去。
净儿气急,宋怡在一边捂嘴偷笑,片刻安抚她道:“你也说了她得了失心疯,你就莫要与她一个狂人计较了。我楼上外间不是还有一个木榻吗,今晚你就过去那边睡吧。”
她柔柔的声音,听得净儿也没了脾气。净儿只是噘了嘴,不甘的道了句:“小姐还嘲笑奴婢,那外屋的木榻哪里比得过这床榻。”
“好了,快些去吧,记得衣柜中还有备用的被子,你去拿过去先用着罢。”
净儿点头:“奴婢那边也有一床被子,小姐你便是先回去就寝吧。”
宋怡又安抚了一下净儿,她在木榻上将就过,那滋味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净儿一早起来烧了热水,备给今如用的。一番收拾过后,一个清秀的女子悄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与之前那个衣裳脏乱,一脸灰土的女子,简直天壤之别。
宋怡看着今如吃的急,赶紧道:“净儿,先给她添碗粥罢。”
净儿不情愿将手上才是盛好的银耳雪梨粥递到了今如面前,今如也不拘束那么多,净儿给她递粥,她端起来张口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一餐过后,宋怡只是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两块桂花糕。其它的全数进了今如的肚子里。
净儿收拾了碗筷,便去了厨房。今如的情绪此时无比平静,她吃饱之后就安静的坐着,一直低着头,手上玩着顺在身前的一缕头发。
宋怡酝酿良久,小心翼翼开口道:“姑娘,不知你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的声音本就娇柔,为了不刺激到今如,宋怡的声音更是是十分的温柔。
“我?我叫今如。”
“今如,那我便称呼你今如姑娘可好?”不见今如回答,宋怡只当她是默认,继续道:“今如姑娘,你昨日说你要找「宋怡」,不知道你找她是为何事?”
今如不理宋怡,自顾自的玩着头发。过了半晌,她才道:“我找宋怡自然是有事。有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到这,今如忽然抱头大叫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宋怡被她这么一个大起大落,吓得险些没有坐稳,从圆凳上滑了下去。
她站起身,条件反射后退了些许步子,那柔柔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道:“今如姑娘,你莫要激动,激动不好。这里没有恶人,你且是冷静些。”
宋怡终于察觉了,她的名字,好似就是今如的爆发点。只要提起「宋怡」二字,今如就立刻变得无比暴躁和恐慌。
现下今如得的是失心疯,她从今如口中更是问不出个所以然。
随后一日的相处,宋怡诧异的发现,今如平静一段时间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只是过了一日,她说话的调理清晰了甚多,如同——一个正常人。
宋怡有点恐慌,失心疯竟还有间歇发作的么?
今如恢复正常,瞧见宋怡第一句话是:“你是谁?我如何会在这里。”
宋怡默,她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
一边净儿抢着道:“你前日深夜过来我们门前敲门大闹,嘴里还说念着要找我们小姐。”
“我?”今如神色略是有几分的尴尬,道:“不瞒你说,我有些失心疯,受了刺激便会发作一段时间。想来前日,我可能是又发病了。”
“那不是,你可不知道,你嘴里一直喊着说要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不认识你。”
“你家小姐?”
净儿指了宋怡,道:“这便是我家小姐,你口中喊着要找的「宋怡」。”
“净儿!”听见净儿对着今如提起她的名字,宋怡心上揪了一把。
果不其然,今如听见「宋怡」两字子,面上先是有几分疑惑,而后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她伸手去揉额头,随后手我成拳头在头上来回敲了起来。
宋怡被她这般的举动吓到,净儿反应甚快,赶紧过去制止今如。
今如道:“宋怡是谁,我头好疼,好疼啊。”
宋怡赶紧道:“你莫要想了,若是真的记不起来,便是不要为难自己了。”她想着今如的失心疯许是和她有关,宋怡心上就满是疑虑。
宋怡自问同母亲来到岐国京都,投奔了顾右相府,她便甚少接触过什么人。
此刻莫名在她院子门前出现了个患了失心疯的女子,口口声声说着要寻她。突然来这么一出,任由谁都是摸不着头脑的,宋怡也不是例外。
这个女子为何要寻宋怡,她的失心疯是如何得的?是本身就带着的病,还是后来得上的——一切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于宋怡来说,便是无解。
空气犹如凝固住了,今如被净儿拉住手,慢慢便平静了下来。宋怡立在一边,眉头紧皱。
净儿拉着今如,对着宋怡道:“小姐,这改如何是好。明日你便要去顾府了,今如姑娘若是一直这般,她一个人留在听雨轩怕是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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