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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卢未央一说,宋怡想起气味确实是昨日在宁池宫中闻到的,她那时以为那就是特制的熏香,并未多想什么:“你是说方修仪她——不可能她如今是无亲无故的孤女,如何的有能力窃取太医院的药材与找死士进行杀?这不可能。”
“她一个人自然不行。可是你是否想过,兴许她这个人,还有她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是编造的呢?”
宋怡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你说她不是方妙音?或是在她身后还另有其人,更甚不是一个人?”
“大概便是这个意思吧。或许她做了那么久的方妙音,确实就是方妙音了,可她却并不单纯的只是方妙音。
她的身份以及一切兴许都是有所预谋的。若我未曾确定宁池宫的熏香炉中有月见,我也觉着她身世可怜,更是不会将月见失窃一事与刺杀一事牵扯到一起,像这般的想她。”
卢未央将月见包起来:“可这一切都发生了。世间有甚多的巧合,若不是那熏香炉中的月见,我也只会觉着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是她方妙音气运不好,好心替人挡了一刀,却无药可解性命垂危。”
如今熏香炉中有月见,那一切便不在是巧合,而是阴谋!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熏香炉子中真的是月见?”宋怡仍是不甘心。
“气味你已亲自闻到了,如何,你还是不愿相信?”卢未央拉了宋怡的手:“小怡,这件事并不是面上这般的简单,我不知道她所图谋的是什么,可我唯一能做的,唯一希望的,便是你这个好友不受到牵涉。”
她知道了那是一场阴谋,便不想她看中的好友被牵涉其中,这宫中她只有一个好友,便是宋怡。其实原先愿意入宫,她大半的缘由亦是因为宋怡。
这些话她不能明白的与宋怡讲,她本是只想看热闹的。如今自己却已不知不觉成了热闹的一部分。
“我本是想着大家同在宫中,如今她遇了难处,我能帮衬便是帮衬着她一些。”
宋怡心情忽而有些失落:“想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真傻。若不是你过来与我说这些,兴许我真的要犯傻,自己便将自己牵扯进去了。这宫中,难道一定都是这般的尔虞我诈么?”
“其实这本就是后宫,人本就是是非,女人更是是非最多的。历来后宫嫔妃光鲜亮丽,可不知其身后用了多少阴谋与算计。”
卢未央将月见包好:“不只是在宫中,便是在世家之中,这般的尔虞我诈何等常见。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自幼出外游历,便是看不惯家族中一些人一些事,为了逃避才选择离开的。”
宋怡幼时随着母亲迁到顾府,顾右相是一位从寒士步步晋升而来的饱学之士,顾府之中只有秦氏一位夫人,她全然想象不出卢未央所说的世家之中女子的争斗。
可那又如何,女人的善妒宋怡是领教过的。不然她是如何阴差阳错成了「顾倾城」的。
不然她的母亲宁氏又如何会受了秦氏的迫害。人的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不知道母亲宁氏去世的真相的时候,宋怡只是觉着秦氏有些讨厌她。
毕竟谁的家里有一个吃白饭的都不会开心。
可是知道母亲宁氏去世的真相后,宋怡总算明白了,秦氏不只是讨厌她们母女,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她,妒忌她的母亲。
秦氏看不惯顾右相对待她们母女好,甚至于最终狠心害了她母亲的性命。
“真是的,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卢未央叹息一声:“本就是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丑事,说出来还脏了人的心。不说了。”
“没事的,你说过的,你我是至交,这些事你不与我说,莫不是还要一个人压在心上。说出来可是觉着好些了?”
“确实。”卢未央笑了:“这些事我不曾拿出来与人说过,今日说出来,倒是觉着心上好了甚多。怎是不见若月,她去了何处?”
经过卢未央这般一说,宋怡也愣了一下:“我让她去请你过来朝华殿的,你不曾看见她?”
“我去了宁池宫后,之后——之后便过来你这边了,不曾看见她。”
“那便是奇怪了,她出去寻你过来,按道理若是去到宜春宫寻不到你,也该是回来通禀了的。”宋怡起身下了坐榻:“你且等等,我去外间问问。”
她自外间问了一圈,当值的宫女太监回答甚是统一,皆说不曾见若月回来过。
若月算是入宫有些年月的,该是不会再宫中迷路,这般一想宋怡更是急了,卢未央安危她道:“你莫要忧心,兴许是她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儿耽搁了一阵儿。过会儿便是会回来的。”
“嗯。兴许是罢。”
“对了,我送过来的那些茶叶你可是还有,我那边又有些其它的,可是要送过来与你尝尝。”
“这——”宋怡瞧了矮桌上的桑皮纸包,对卢未央道:“未央,你说我要不还是将这药草送去太医院罢?”
“她愿意用自己的命赌,你为何要帮她?再说自是不用你去多事,她那熏香炉中的月见可不是摆设。”
宋怡轻轻抿了口茶:“也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觉着她和我很像。”
卢未央用审视的眼神打量宋怡半日:“你抚琴时候我总觉着你是个通透的人儿,为何如今我却觉着是我看错了你,她如何有半分的与你相像,我可是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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