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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夫人被一巴掌抽晕,身体滚到了一边,剑也掉落一旁,趁着这个间隙,张岚宇想逃跑,却被方钧一把扭住手臂:“去哪?你们三个的账还没算。”
方钧看着江羡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人,我承认我的法术奈何不了你,不过...”
方钧轻笑道:“你好像不是很强啊,旁边那个倒是让人忌惮,可惜没了我手里这个家伙压制,谁也逃不开我改良过的幻术。”
方钧打了个响指:“虽然印记给去了大半,但心里只要有过不去的坎,照样陷入无尽梦魇无法自拔。”
张岚宇露出担心的神色,江羡云反倒觉得没问题,对方可是谢盛辰那个天之骄子,怕不是从小就万人敬仰,众星捧月,如此顺风顺水的人生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江羡云等着打方钧的脸,旁边的谢盛辰却不给面子的单膝跪下,手里的剑也插在了地上,呼吸急促,额头开始冒汗,一副隐忍着痛苦的表情,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睛。
江羡云:“?”
始作俑者的方钧同样惊讶:“这么强的人也有不堪的时刻?残留的印记在他的身上奏效太快了。”
随后方钧面露凶光:“不过正合我意,我要让你们为伤害离离付出代价。”
张岚宇拼命挣扎起来,可是他除了治愈和解术以外什么都不行,方钧虽然瘦弱,但力气可不小,他一只手就制住了张岚宇,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剑就要重创对方。
江羡云:“等等!”
方钧的剑硬生生顿在了离张岚宇只有一指的距离。
方钧眯起眼睛看着她,像是在说:有事?没事的话就继续捅人了。
江羡云哪里有话和他讲,同伴都要被砍死了,刚才不过是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她也不敢贸然冲上去,毕竟她没信心快过对方手里的剑,这样张岚宇岂不是被她的莽撞给害死了。
见方钧真的在等下文,鬼使神差的,江羡云想起了娘亲讲过的反派定律:当正派处于残血状态的时候,反派会突然智商下线,和正派唠唠人生,谈谈自己的计划,最后奇迹出现,反派被逮着时机的正派反杀了。
眼下的情景还挺适用的,关键是除了死马当活马医,江羡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老天保佑娘亲这一次不是胡扯。
于是江羡云问了:“我知道你是方钧,但我有两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扮成你妹妹?还有方夫人为什么会听你的。”
一段长长的静默后,方钧的剑刺穿了张岚宇,然后像丢弃垃圾一样把张岚宇甩在地上。
江羡云顾不得危险冲到张岚宇身边:“张岚宇!”
江母在江羡云心里彻底成了骗子,说好的智商下线呢?说好的反杀呢?奇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张岚宇疼得直冒冷汗,才说了一个“我”字就没再睁开眼,一滴泪水从江羡云的脸颊上划过,原来眼睁睁看着并肩作战的同伴死去是这种感觉。
“烦死了,哭什么?”方钧捏起江羡云的一只胳膊把她提了起来:“他死不了,我还需要提取他的修为重设后院的幻术,这个方府我还没玩够。”
江羡云果断止住眼泪,她不想让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在这个恶徒面前。
方钧看向静静躺在地上的白骨,嘴里喃喃道:“方钧,有多长时间没听人这么叫我了,现在你多少明白一点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了,幻术还可以再设,我的离离却只能成这副模样了。”
然后方钧自顾自讲起了往事:“也罢,难得棋逢对手,就让你们沉睡之前当个倾听者也无妨,自打那个女人进府以后,除了离离和娘亲,方府对我而言啥也不是,更别提有个说话的人了。”
“我以为我的顺从可以让离离好过一些,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宠那个女人,娘亲含恨而终,离离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护着她还护着谁。”
方钧的眼睛里满是宠溺:“我整天说离离是个小笨蛋,学啥都学得慢,但那又如何,她是方府的大小姐,就算什么都不会也应该被宠上天,我以为那个恶毒的女人忌惮的是继承了方家秘术的我,所以只要我离开,她不会去为难没什么威胁的离离。”
方钧愤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方夫人,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烧成灰:“可是我低估了人心的丑恶,你知道我听说方大小姐要嫁给一个傻子时是什么心情吗?后面的事我之前确实骗了你,因为当我急匆匆回到方府时,等待我的是离离冰冷的尸体。”
“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救活妹妹的方法。”方钧发出痛苦的嘶吼:“有的只是一个绝望的哥哥想要替妹妹活下去,那些人对不起离离,我就要以离离的名义向方府复仇,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向离离忏悔。”
江羡云忽然感觉头顶上有凉凉的东西落下,一抬头,居然是方钧的眼泪,明明他都要赢了,江羡云却只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悲痛和凄凉。
“最可笑的是,离离死了,方府里的人都不知晓,他们居然把绝望的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连去看她的人都没有,我的离离不知恐惧了多久才离开了,我扮成离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知道我不在方府时,离离是怎么过的,原来欺负她的有这么多人。”
“我从一个恶仆嘴里问出了离离把自己闷在房间前的那段时光,那个老东西可真狠心啊,亲女儿跪在他门前相求都无动于衷,不过没关系,我剜去了他的膝盖,离离跪了多久,他就在离离面前跪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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