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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飘扬的雪花,这么一想,她倒还挺骄傲。
这场初雪不仅下得早,势头还有些猛,直至夜里食肆打烊,竟也没有要停的架势。隔着窗,还能听见外头的风雪呼啸声。
莫轻轻坐在书案前,对好账簿,刚起身,便听得楼下文君琇喊话:“掌柜的,热水烧好了。”
她应声立即下了楼,与文君琇一人搬了盆热水上来,扔进去几片生姜和草药,旋即脱鞋褪袜,开始泡起脚。
轻点两下水面,烫得缩回脚丫子,文君琇此后索性搭在木盆边缘,迟迟不敢再放下。闲来无事,透过不断攀上的雾气,看向坐在对面的莫轻轻。
见她正抱着一只干椰壳,低头专注雕刻,好奇问:“掌柜的,你还会椰雕?”
“不会啊,闲来无事,自己捯饬着玩罢了。”莫轻轻笑应。
原身的记忆里,倒是有不少关于木雕,都是幼时蹲在爹爹跟前看来的。只不过,光凭这个,她还是学不会,纵使自己的食雕技艺也算不赖。
其实这只椰壳,她已摆弄快三个月,直到今日才堪堪完工。
修刻好最后几刀,端在手里仔细看几眼,确实满意了,莫轻轻才够着手臂搁到书案上。
“哇,都是吃的……”远远瞟见椰壳上镂空的包子、白菜、肉块等图案,文君琇不由得感慨。
莫轻轻面上一讪,“我这不是不知道刻些什么嘛,而且,这些简单。”
“那怎么一堆吃的里面,还混进了只蚂蚱?”
“额……见得多了。”
不知不觉,竟也刻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今年的冬日过分酷寒。
才刚入冬, 就寒气逼人,大雪也断断续续下了将快一个月。临安府自裹上这层厚实的银装,仿佛就再脱不下, 不管何时,入目皆是白皑皑一片。
杨子楚向来畏寒, 碰上这样的日子,便最是头疼, 也最为烦琐。待在屋子里,炭炉必不可少。出个门, 更是要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罢休。
甫一踏出国子监,苏瑾就被几步赶到前头的壮硕身躯挡住了大半视线,眼角一抽,好笑道:“杨兄, 你比平日可宽了不止几圈。”
杨子楚听了想转过身, 结果因穿得太厚实,竟伸展不开,于是不得不挪起步子, 将整个身躯都转过来。笨拙的举止, 惹得一旁的苏彦和月儿也终于忍不住, 噗呲一声后,赶忙埋下头。
杨子楚这人向来豁达,倒也不与二人多计较, 只是抱紧了些怀里的汤婆子, 摇头感叹:“只怪今年这天儿也邪了门,竟然这么冷, 你也知道我最惧寒, 不这样可不行。走吧, 赶紧去食肆,我得让莫姑娘给我弄口热乎的鱼汤暖暖身子才行。”
“杨兄如今倒是总惦记得紧。”苏瑾眉头微挑,看他一眼,负手提步往前。
这一听,分明就是吃味了,杨子楚笑呵呵忙跟上,“温然莫多心,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惦记的才是人家小娘子,我不过是为了那口吃的……”
“苏司业,杨司业。”
话未说完,一个小厮突然窜出,挡住了两人的路。旋即拱手,恭敬看着苏瑾笑道:“苏司业,太傅请您府上一叙。”
“太傅?”杨子楚眼珠子左右一转,似笑非笑凑到苏瑾跟前,低声打趣,“你猜,徐太傅这次突然找你,是为公还是为私?”
苏瑾略转过脸,“杨兄何意?”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杨子楚索性将人拉至一旁,“徐姑娘正值待嫁年纪,听说最近可有不少世家上太傅府提亲,却无一不被拒,我猜太傅怕是心中早有佳婿人选。太傅对你向来器重,又这时候请你入府,你觉得是为何?”
“温然呐,平步青云和小娘子,到底要的是哪个,你此去一路可最好早点想清,别到时弄得两边都没了。”一番语重心长,杨子楚轻拍他的肩,“看你今日也去不成食肆,我就先走了。”
说罢,哼起小曲儿,一脸轻松,迈着笨拙的步子踩上马车。
苏瑾凤眸微眯起,目送马车缓缓往前行,好半晌,直到被小厮又一声提醒,才堪堪回过神,踩上了另一辆,径直往太傅府去。
徐太傅与父亲是故交,自他到临安,便承蒙其诸多关照。初入官场时,也受其不少指点。为此,苏瑾一直视其为恩师,发自内心地感激和敬重,不时也常去府中拜访。
只不过,往日至府中,一贯是被小厮领着去到书房,谈好正事,才会偶尔留下吃个便饭。但今日不同,入了府,竟被一路径直领至厅堂。
堂间,食香缭绕,满桌菜肴尚冒着热气,像是在特意等他。
苏瑾抿唇,眉头微微蹙起。
妇人一袭雍容华贵,恰好步入厅堂,瞧见了那道笔挺的身姿,眉眼含笑道:“瑾儿来了。”
“见过夫人。”苏瑾收了思绪,转身上前施礼。
“去请老爷。”吩咐婢子一句,徐夫人才拉着人到桌前坐下,柔声忧道,“这样寒的天,怎么也不知多穿点?来人,再去取个手炉来。”
说罢,递过去一杯热茶,细细将人打量后,感慨出声:“自打瑾儿遭那一难,我便时常在心里忧念,无奈甚少见你再来府上。老爷总说,你为公务奔波,我才不好派人请你来。今日可算见到面,看你安然,我这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苏瑾感激地拱手,“劳夫人挂念,夫人放心,温然已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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