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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们更是欣喜若狂,真是关二爷保佑,这回不用担心银子水漂了。
几大商行,各地商会纷纷出马,既要抢占先机,又要拔得头筹,这时候就是比得各家的实力了。
一时间,肃穆庄严的顺天府衙转眼间变成了人声鼎沸的菜市场。
顺天府尹王大人亲自出马,带着一众手下维持现场秩序,商户排左,百姓排右,不得插队,不得抢占,站了一下午,直喊得嗓子冒烟,人还只多不少。
长长队伍的尽头,户部官员高声询问户籍姓名和银数,然后快速提笔落账,另一边十几个石匠拿凿提锤叮叮当当敲字落款,转眼兜里的银子成了黑石金字,任他风摧雨打,也磨灭不了。
太子听着户部官员每隔半个时辰报上来的数字,看了眼上首端坐的父皇,一向端庄持重的脸上也布满了笑。
皇上也是龙心大悦,一口气连写了几个义,吩咐宦官仔细收好,这才接过太子的手里的簿子细细看了起来。
他连三个皇子的毛都薅了,还能放过那些富得流油的商户?他们要名声,他要银子,公平交易,谁还能说他苛待?
外头因为她闹成了一锅粥,沈熙却忙着盯巷子那头的永安侯府。
铁柱传来消息,顾潜两月前便去了江南,如今永安侯府只剩钱老夫人一人。
又过了两天,铁柱回来禀告。
“那小厮是永安侯院子里的,叫钱宝,他祖母是钱老夫人身边得用的管事,他爹是管着马房的,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和妹子。
据说他娘原本打算将他妹子送进顾潜的屋里,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母女二人都被赶出了府。如今他妹子下个月出嫁,定的是老夫人庄子上的一户人家。”
沈熙两腿一盘,抓了把瓜子在手里嗑着,听到这儿挑了挑眉,“这永安侯娶妻了没?”
铁柱摇头,“永安侯比大公子小一岁,今年十八,还未娶妻,也未定亲。”
没娶妻倒也正常,沈家的孩子过了二十才能成亲,可十八还没定亲,这就少见了。
想想那人的脸,沈三一个机灵,身子向前,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是有隐疾?”
铁柱的眉毛立刻扭成了虫,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金戈从沈熙盘起的双腿,看到她高高卷起的长衫,再听她一脸怪笑地说出隐疾两个字,转头看了看屋外,心里盘算着明日得换个机灵的小子看门,别让人瞧见他家公子这幅样子。
心里虽腹诽不已,嘴上却不含糊,“公子误会了,永安侯生的俊俏,是京里有名的玉面郎君,不过因为长得太过俊俏,有小姐为他不惜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连青楼里的姑娘都发出话来,只要顾潜肯留宿,她们就是倒贴银子都乐意!”
沈熙听得直乐,青楼女子也爱美男,只怕美男知道了没法消受这好大一坨美人恩。
金戈看着她乐,眼睛不住地往她脸上瞟,他家这主子,若是白些,不比那顾潜差,可惜一张黑脸,完全看不出美丑来。
“为着这事儿,永安侯一直不肯议亲,老夫人没法,想了各种法儿,最后还是永安侯说要自请守边关,老夫人这才随了他。”
等金戈解释完,铁柱这才接着说下去,“钱宝因为自己一家都是老夫人的陪房,祖母又在老夫人跟前得脸,平日里就有些倨傲,府里的下人都有些怕他,也没听说他跟谁来往多。倒是听说他跟永安侯身边得用的墨棋有些过节。”
略顿了顿,铁柱接着道,“墨棋是永安侯从外面带回来的,跟在永安侯身边伺候,以往先永安侯的祭礼都是他帮着准备,太湖白也是他在外头寻了带回来的。这一回因为永安侯去了江南,身边得用的几个小厮一齐带走了,老夫人便把这事交给了钱宝。”
沈熙瓜子嗑地啪啪响,“怕是这个钱宝自动请缨,想以此在主子跟前挣个脸。”
金戈也点头,这下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看的不少,这钱宝贸贸然就去醉仙居买酒,之后又胆大到在路上就敢订酒,一看就是个眼大心空没算计的,怪不得顾潜将他扔在了家里。
“先永安侯忌日什么时候?”
“下月初十。”
今天已经十月十九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怪不得钱宝慌成这样。
不过,急的好,急了,她的价格才能卖的更好。
现在就是不知道猴子那儿能不能打听到消息了。
正要让铁柱去寻猴子,却被外头一阵喧闹给打断了。
第26章 择师
沈熙听完金戈打听来的消息, 也不由得感叹她这狗屎运。
自从来了侯府,似乎她前世今生的好运都一下子涌了出来,本来抱着宁可便宜别人, 也不能便宜自己亲爹的恶劣念头, 没想到,歪打正着,竟得了个御赐的手书回来。
不过,她能有如此运道, 也该庆幸侯爷正气孤勇,有胆子犯百官的忌,更没有贪了她的功。
侯府里喜气一片,侯爷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看到沈熙,只来得及冲她耳语了一句, 便又急冲冲地走了。
沈熙看着扯着嗓子一路高喊的侯爷, 笑了起来。
侯爷说, 卢崇峻的事了了。
了了,那必是在圣上跟前坦了白, 不必担心日后再有人追究了。
她虽不赞成侯爷将这事禀告给皇上, 可听他说这么一句,沉到肚里的那颗心又踏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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