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愿“嗯嗯”地点起头，不假思索地掏出手机。
    一下变得这么干脆？纪航有些摸不清情况，难道他的条件开低了。以前可是无论怎么说，她都不会在朋友圈公开任何男人的。
    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戳，仿佛打字，纪航以为她都到编写文案的程度，“我们照片还没拍呢。”
    凑过去一看，竟然是网页搜索。
    “普通大学生如何加入联合国和平组织。”
    纪航忽地被她气笑了，合着真应了那个笑话，还是考虑考虑世界和平的问题，“杭愿，我就有那么让你拿不出手？”
    伪装暴露，她撅起嘴放下手机，挽住纪航的胳膊，“可你的要求是不能屏蔽别人，我才不想被我爸妈看到。”
    开玩笑，杭愿有两个微信号，平时加他们都用的另外一个，根本没有父母的好友。她怕的不是他们，而是另一个人。
    杭愿可还记得，在学校的宿舍里，正有一个叫程然的师兄勤勤恳恳地替她写着小论文。
    她就这么发出合照，等他休息时刻一打开，或者写完以后一打开，看到发送时间，本该在床上哎哟哎哟捂着肚子的她，和别的男人在朋友圈晒照片，程然的心情值能一下跌到负值。
    系统可是再叁提醒她了，也要注意其他目标的心情。她再急功近利，也不会为了五十分就忽视程然，直接解锁新目标，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自作孽不可活，都怪她以前撒的网太广。那老和尚说的也没错，如果注意欲望，少勾搭那么多男人，现在她的任务目标说不定只有两叁个，简单得很。
    “就是说这个你也做不到了。”纪航冷笑，越怒越点头，“这就是你的诚意。”
    “是你之前开的条件都太没道理的啊。”杭愿辩解道，“最后一个，求求你，你说一个我能满足的愿望。”
    “发照片不能满足吗？”他的大臂在她的乳侧滚来滚去，柔软的触感，纪航根本无法忽视。
    她再用力一挺，压得更紧，“除了发照片。”
    “好啊，那你诚心诚意地说爱我。”他信口胡诌。
    “我爱你。”
    “……”
    纪航被她的干脆利落吓了很大一跳，有些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反应。
    杭愿抓紧他的胳膊，眼珠到处乱看，一直等待。一秒、两秒、叁秒……怎么还是系统提示完成任务的消息。
    【目标要求用户“诚心诚意”的表白，系统检测，刚刚用户的诚实度为0，任务失败，请用户继续尝试。】
    要不要这么严格啊！
    纪航还没说什么，见杭愿忽然一脸崩溃的样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起不来，嘴里念念的不知道是什么。对他说“我爱你”叁个字，足够令她这么痛苦吗？
    他快被她逼疯了，她快被这个系统逼疯了。
    杭愿想起来面前还有个人，颤动嘴唇，抬起头，企图说服系统，“你……相信吗？”
    “你觉得我相信吗？”他的耐心终于在这一次次的戏耍中彻底耗尽，“杭愿，你不想做没人会逼你。是你先跑过来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我要求的每一件事你都做不到。当然你做不到，从头到尾，我们在一起的开始，你就没有一次做到过。”
    他是疯了，瞎了眼，才会惦记这个女人。
    “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了，我的工作很忙。”纪航转身准备离开。
    五十分在和她挥手，杭愿急冲冲地站起来，想要追她，“纪航……”
    眼前忽然一片发白，大脑头晕目眩，是供血不足的表现。她有些低血压的症状，刚刚蹲下又急速站直，血液不足以供应到大脑，引发一瞬间的头晕和耳鸣。
    他以为杭愿会生龙活虎地追上来，正要一把甩开，抬手只触到空气，转头查看，发现她即将摔倒。
    就当她是在演戏，纪航仍旧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捞住她。
    杭愿终于恢复供血，天旋地转之后，模糊间觉得落入一道臂弯。视线逐渐清晰，发现是纪航，心中大喜。
    她忽地计上心头，明明头脑清醒，身体健康，理智无比，她扬着韩剧女主般病恹恹的脸，对他灿烂一笑，“留下你了。”
    紧接着双眼一闭，向旁歪倒，手也自然垂落，还受到重力荡了两下。
    装晕。
    小时候过家家，她经常这么演濒死的绝世美人，原来命运早就帮她谋划好一切，所有喜好都不会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