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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局祺,二人棋逢对手,本来还想相让的蒋木渐渐被呦呦凌厉的杀招逼得谨慎起来。
步步为营互相蚕食,你来我往咬合撕猎。
呦呦子子杀招,毫不留情,一招不慎就被杀掉一片棋子。
蒋木偶有被逼到悬崖边都能在远处点把火,要么小胜,要么同归于尽几颗子。
总之是紧紧缠斗。
你多不出一只手来,我也多不出一只脚。
二人越下越慢,一局下了一个多时辰,当下完时,平局……
呦呦额角沁汗,双目有些麻木。
蒋木背后亦浮了层水汽,双眼有些挣扎之色。
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一场棋盘上的博弈已让人精疲力竭。
呦呦拿着茶就开始灌,蒋木一掌握住她的腕子,“凉的。”
说着就要给她重新倒热茶,呦呦还是抖开手迫不及待地一口饮到底。
蒋木手浮在空中,顿了下继续在小炉子上取了热水,给呦呦冲了杯热茶塞给她手里。
她要拒,蒋木还是硬塞。
“端着暖手。”
呦呦捏过,握在掌心。
屏息了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些神志,同他下去太费脑子。
走的路子真是比较晦暗,明明看似就是不经意随手摆放的棋子,却总能在关键时候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蒋木手下有太多意外之招。
要是防备不足的话,蒋木真是难缠。
难怪施幼南那么阴狠毒辣的人与他揪斗,还能半年占不到蒋木任何便宜。
果真是不简单――
不过要想在蒋木手下准备充足也着实困难,因为他的花招太多,布局太大,看着形散却又意聚,活灵活现的招数万种变化……
呦呦有些咋舌。
他知道蒋木厉害,心深,今日这一局棋才是真正的重新认识了他。
不愧之前夸他经天纬地,真是能担的起这四个字!
或许这次对付贺秉修,他真的能安然无恙的抽身。今日这一局棋下的是时机正好。
而蒋木胸口微微起身,气息躁动,看着呦呦有些防备,他总算是能好好吐纳几息。
呦呦沿用了她一贯的性子,布局规整深远,有进有退,刚猛中不乏阴狠损辣,谦柔时无有拖泥带水。
一手好棋局真是大气磅礴,真似有千万军队在手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感。
这棋盘太小,再大些,她的棋局还能更大……
再大些,蒋木也撑不住多久。
施幼南与呦呦相比,没有她退的沉稳,亏在了没有呦呦这般凄凉的经历,不懂得如何退,怎么退。
如果之前与他对手的是呦呦,蒋木没有把握能像现在与施幼南五五开,怕是要被呦呦咬住撕裂一些,继而被她抓住阔大优势最后侵占……
他此刻惊叹,真是奇才,可惜志在山野……不然这一朝在手,真是能被她掌握的多鼎盛便有多鼎盛。
可惜了。
她如果是男儿,定当为天下霸主。
世上能及她人不多……
呦呦下得疲累,一脸倦容。
脑袋一扬,这天已经黑沉的都快看不见了。
眼睛开始打懵,犯困起来。只可惜这段时间向笙不在,她怕是不能睡安稳了。
蒋木见状,棋盘一拂,走过去将呦呦揽在怀里。呦呦顺势就趴在他怀中,闭上眼睛准备打盹。
今日被关的第一日,暂且不会有人去……
“贺拂明今日递消息,说向笙找到了,你让他如何?进宫还是?”
呦呦一听,眼睛睁开,直接笑说:“赶紧进宫,不然我都不能好好睡,我耳里不如他,没他那么警醒……”
蒋木目光闪烁,手抚在呦呦后脑,跟哄孩子一样抚慰着她。
“那就让他隐身守在你身边。今日你与陛下这么大的阵仗,东唐使团可知道?”
呦呦闭着眼睛摇头,整张脸在他的腹部,动起来有些痒。
蒋木手一用力,按住了她。
“别乱动。”一声急呼。
随后又平淡地说:“那使团们怕是都要闹了……”
呦呦眯着眼睛,声音软软哝哝的,“越大越好。”
声音已经小的快要睡着了一般,跟小猫呢喃似的。那里有刚才在棋盘上大杀四方的威凛之气。
蒋木乐呵的揽着,心里愉悦不能形容,指骨修长,在呦呦的后脑处缓动。
呦呦浅浅眯着。
今日哪怕已然有消息,也不会夜间有人去探查,该是明日一早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他这要不是因为今日在还可以面前的脸,能留宿在宫中吗一个外臣之身。
贺璎鱼的事儿……
他低头看着呦呦这一身素衣红袍,锦绣的很。
他从陛下御书房出来在九方阁等的这段时间里,知道了呦呦今日的所作所为……
简直是太大胆了。
竟然用李清辰的身份娶了国安郡主,将国安回奏上了玉碟,入了宗祠太庙……
闹得这样大,怕是东唐不将国安郡主摆成太子妃都不可能!
前所未闻,一个死人做了活人的太子妃。
这天下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大胆之人了。
他晓得,呦呦一心喜欢贺璎鱼这样的女子,心中怕是还神往过。
贺璎鱼本就是纷乱中少有的纯真无邪的女子,见过最坏最不好的呦呦,喜欢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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