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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这个安排都很满意。
只有魏三郎,冷静下来之后有些忧虑:“但这太守被我们绑了,关押起来了,外头迟早会知道的。”
季昌明笑道:“谁说的?”
魏三郎无奈道:“这还用人说吗?再怎么样,一个月一封的折子总是要送上去的,还有每隔几个月朝廷派下来的苛捐杂税,都要有人接收有人做啊。”
季星燃笑道:“魏叔叔,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写折子又不用见真人,直接让孙太守写了我们给送出去不就行了?”
“不行。”季昌明摇头。
“为什么?”季星燃跟魏三郎都傻眼了。
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隐患?
季昌明尴尬一笑:“这孙太守的功名都是捐来的,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上个月的折子还是我替他写的……”
其实季昌明的字儿也不咋样,去年集训了一阵子,但是效果也就那样。
远比不上季云台他们这些读书人,就连季富庭的字儿都比他好。
但是阴差阳错的吧,因为这孙太守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字儿难看得不行。
平日里请的代笔也只能尽量模仿孙太守的鸡爪子字,可想而知,孙太守在看到季昌明的字时,有多么的熟悉感动。
这是同样没读什么书的气息啊!
第382章 五颜六色的西宁城
季昌明说:“不用让他写了,就让他署个名,摁个手印盖个章就行了,主要由我来起草。”
魏三郎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
季星燃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老爹:“爹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人吓人,吓死人!
季昌明憨笑:“这不是没办法嘛,本来想着慢慢渗透的,但这家伙心思还挺重,要不是燃燃你那天换掉了药粉,说不定我们还真中招了。”
季星燃摇头笑道:“不至于,他们把药下在城外的河里有什么用,现在大家伙儿吃的水都是从井里来的,洗衣服洗菜什么的才是去城外洗,带着衣服总比一桶一桶扛着水要轻松。”
所以,孙太守他们给城外河里放的面粉,影响小多了。
沈慧心也证明了这点,笑着道:“我带人去驻军营地的时候,他们也没中毒呢,火头房的师傅很有经验,每天的饭食用料都是分开的,就是怕有人投毒一群全倒了。”
沈慧心说:“他们的水都是提前打好的,每天不同,而且有些是从西城运过来的,有些是地窖里储存的雪水,就算真下毒了,中毒的也不过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季昌明听了叹为观止:“果然世上聪明人真多,千万别自作聪明。”
但凡你能想到的,也会有别人能想到。
季星燃说道:“那现在就把这些人关押起来吧,好歹混过这三年,三年之后再另做它法。”
其实季星燃心里也没底三年之后要怎么处理软禁,甚至咔嚓朝廷官员的问题,但横竖山高皇帝远,不利用可惜了。
再一个,在她心里,三年之后,西宁城绝对大不一样,到时候……法子或许会更多。
一夜过去,天光大明的时候,孙太守的人已经被尽数抓捕关押。
西宁城空荡荡的牢房,第一次迎来了真正的犯人。
而且还是五颜六色的犯人。
魏三郎比较狠:“正好现在咱们服苦役的人也都不吃这黑面菜团子,宁可到西城集市买包子馒头了,这些黑面菜团子扔了可惜,就给他们吃!管饱!”
季昌明哈哈大笑,给魏三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牛,还是你牛。”
黑面菜团子的滋味儿,大家都知道。
刚蒸熟的还好,也就是剌嗓子,噎人。
但通常这玩意儿还会放上一段时间,增加了酸味苦味……要是不及时吃完,后面酸了发酵了的味道,那才叫上头呢!
魏三郎找季星燃要了颜料,把孙太守那些送去服苦役的人也都染了色,同时把一些表现良好的人给替换回来了,让他们在西宁城做工。
虽然军营分配的活计也不是什么好伙计,比如浆洗又脏又臭带着血汗污渍的军服,还有在城里挨家挨户收夜香跟泔水之类的脏活累活。
但是好在这些活儿累不死人,顶多就是辛苦点儿。
比起修建城防,用人肉去扛几百斤上千斤的大青石要好多了。
这种被流放的人里面有不少都挺冤的,连坐过来的,一个族里搞不好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老家,十几年没见过面,但只要有一个人犯下大罪,其他人都得跟着一起挨罚。
这些人里面不乏一些品行才能技艺尚可的人,魏三郎心中有数,此时都用孙太守的人换了回来。
当然了,为了防止这些人里头混入个别麻烦人物,魏三郎也让人给这些人的手背上用蓝色颜料画了个标记。
这样一来,进出城或者进出集市的时候,大家凭借着这些颜色就能够知道彼此的身份。
画在手上,也不像画在脸上那样叫人难堪。
为此,魏三郎狠狠夸了季星燃一回:“这东西甚好!这颜料持久,真是不错!”
季星燃笑道:“颜料再持久也不是刺青,差不多一个月就会消退了,所谓稳妥起见,每个月要检查一次,补色。”
魏三郎点头:“这个好说,我们每半个月就检查一次,补一半的颜色,这样既省颜料,也能够保证他们脸上总是显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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