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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月能打探出顾瑀这事,必定在服膺斋里有耳目。今日因常平钱而起的风波,围观者众,蒲月一定也能知道。
    要抢在他前面爆出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恒娘随即摇头。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李若谷之事,蒲月能打听出来的,无非是他九年不归,痴迷街妓。自己手中,却掌握着独家消息。
    那么,更好的办法自然是,与他同日报道,却比他更深入,更详细。两相对比,高低立见。
    心头计议已定,把这层意思与宣永胜交代清楚。宣永胜也是老手了,顿时心领神会。
    “另外还有则消息。”恒娘迟疑了一下,临时改变主意,摇头道,“算了,这事过几天再说,我再考虑考虑。”
    ——
    离了麦秸巷,恒娘先顺路去了相熟的药局,买了明矾、皂角、冬灰、蛎壳等洗浣上用得着的材料。药店自有童子包好,一径往她家送去。
    香料街原本叫做仓头巷,因太学读书人多,每每坐卧起止、读书冥想,都讲究个焚香的情调,是以做香料买卖的商贾蜂拥而聚,将这条百十来米的小巷硬生生做成了香料一条街,再无其他营生。
    这条街,恒娘却是少来。她家日常料理,多为学子衣服。学中提倡简朴,少有人熏衣。
    就连顾瑀这样的富家子弟,也不敢跟以前在家里似的,整日香喷喷地招摇。是以浣局中,甚少采买香药。
    沐着老远就飘来的香风,恒娘进了一家路边店。
    店小二拿了若干试味的香丸出来,恒娘一一挑来试了,却只是摇头。
    “极淡……非兰非梅……似日间森林气息……若有若无……”店小二大皱其眉:“若照小娘子的形容,却是找不到合适的香药。我们这家店里,多是各色芸、檀香、沉香、冰片,备着读书人书房所用。小娘子问的是薰衣香,怕是要移步,去别处问问。”
    “还请指个路。”
    “巷子尽头,有家「西天秘境」,多有西域来的奇香。你问的香气古怪,不如去他家问问。”
    拿眼把恒娘上下一刮,笑嘻嘻加了一句,“就是他家要价极高,寻常人怕是买不起。”
    恒娘站在「西天秘境」四字招牌下,还没来得及细细品位那上面的忍冬花纹、胡神图案,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仲简撞个正着。
    “薛娘子,你来这里买香?”仲简看看她,又看看身后装潢豪华的店面,有些不信。
    他疑心,恒娘更疑心。浅笑试探:“前日收了些贵公子的衣物,要求别样熏染,所以来这里问一问。仲秀才也来买香药?是熏衣用还是日常起居用?若是熏衣,不妨交给我家浣局。”
    仲简还未及回答,身后一个掌柜模样的胡人匆匆赶出来,口中说道:“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种极淡的木质香味,倒跟传说中的芸辉香相似。只有芸辉草有这样如玉如木的香味。”
    恒娘心中一凛。他也来问宗越柜中衣香?
    仲简皱眉:“芸辉草?没听过。”
    “此草出于西域于阗,距中原万里之遥,本就少见。再者,云辉香既不是用于焚烧,也不是用于熏染,更是常人不识。”
    掌柜笑道,“前朝之时,西域商路畅通,倒有人千里迢迢贩来中原,达官贵人买了去涂墙,香气徐徐释放,身处闹市华室,亦有空山森林之野趣。如今之世,再要寻这么多云晖草来,可就难了。是以我方才也一时没想起来。”
    “西域。于阗。”仲简低声重复。
    恒娘微垂下头,眉头微紧。宗越来自沙州,正是国家最西边的地方。
    一并也解了心中之惑:难怪香味如此之淡,原来只是涂墙之香,无意间浸染衣物。
    “掌柜可知道,如今这城里,有哪家达官贵人依然用芸辉草涂墙?”
    “这可不知道。”掌柜反倒跟他打听,“公子在哪里见识过这等异香?若是方便,可能帮小老儿引荐引荐?实不相瞒,我在香道上浸淫大半辈子,于这云辉香慕名已久,奈何福分未到,缘铿一面。若能亲自品一品,感赖公子不尽。”
    第18章 共乘一骑
    恒娘在店里装模作样问了一圈,最便宜的香末也要百来文,才只指甲盖那么一小盒,实在买不下手。
    只好顶着仲简的炯炯目光,若无其事走出门,干笑一声:“仲秀才还没走呢?”
    仲简被她一问,心里突突。他本疑心恒娘,才留下来一看究竟。
    如今被这么一问,他突然想到:她不会以为他对她有意,故意在这里等她吧?
    差点就要开口直说:我对你没有半分意思,你切勿误会。
    幸好牙齿比较机警,及时咬住舌头,把这句话硬生生截断,变成公事公办的语气:“有话问你。”
    恒娘眼尖,见到他突然抽搐一下的嘴角,不禁奇怪,暗道:昨日也见他脸上抽动,难道是年纪轻轻,染上什么怪病?常听老人家说,脸上若惊了风,就会留下些面瘫面抽的症候。这些察子们经常夜半巡逻,碰上大冷的天,面惊风怕是常事。
    偷瞄一眼仲简的漂亮眉眼,暗叹一声:可惜!
    仲简打好问话的腹稿,正要开口,迎头撞见她这含义丰富的一眼,刚想好的问话瞬间吓回肚子:这含情脉脉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两人各怀鬼胎,落脚都有些心不在焉,走了半条街,愣是没有想到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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